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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烧死我（第2页）

梁城是中原出塞的最后一站，四面八方的行商都会在这里聚集，顾芙和林战不时会听到他们说的话；大部分都是说这两年北方大寒，边疆愈来愈乱，可朝廷没有危机意识，只怕安稳生意做不长久……

顾芙用完膳，拉着林战又出去逛；身上有了钱，顾芙就不会委屈自己。她带着林战去市集买衣服，这里蜀绢苏缎什么都有，但比中原价格贵，成衣款式也多，不拘一格。顾芙想，再往南走，天气暖和，锦裘穿不着了，而且林战一身兽皮，总不能这样回江南。

“就这一件。”

顾芙看中一件靛蓝色的袍子，很衬林战的眼睛，看上去十分精神；林战二话不说，直接将兽皮脱了，现出健壮肌肤，一身肌肉瘦削坚挺，宛若铁打；他一脱就引旁边妇人们的纷纷注目。

等到他围上单衣，袍子一穿、系上腰带，整个人又好看三分，顾芙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真有眼光。

“那是外族吧……”

“是胡人？”

“好大胆，竟然敢把胡人往关内带，怎么不拴住手脚？”

“也不知是哪家小姐？也忒大胆……”

顾芙对这些充耳不闻，自顾伸手给林战整理衣领头：“到我家里，就说你是周翊送我的，其他都由我来说。”

启程后，如此过了十来天，临近长江，天气就真的暖和起来，外头景色也渐渐变了；丘陵与翠绿山野起起伏伏，较之塞外寒风如刀、冰雪扑天相比，江北地区简直是人间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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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家，见到我爹就叫老爷。”

“嗯。”

“我估计就住一个月，你安生待在我身边，不要和其他下人吵架。”

“嗯。”

“顾府和京城那里不同，有的奴仆是不能进房的，但你是我的人，我说可以就可以，我爹也管不着我；不过有些厅堂是不能随便进的，到时你仔细看着点。”

“我省得。”

顾芙一路耳提面命，还说了不少家里的事，有些对京城那些纨绔不能太炫耀的话，对林战她就一点都不藏了。

“总之，吃穿用度，就算是当朝天子，也不一定有我顾家富。”她笑：“你跟了我，说不定是上辈子修了福，才有这样的好机运。”

“嗯。”林战嘴角微微上扬，表情欣然。

顾府位于江城府的沛县，在流州和扬州交界，沿途茶山一片墨绿，茶农弯腰，正在采收最后一波的冬茶。

放眼所及，良田万顷；顾芙打开车窗，倚在林战怀里，纤指往外：“你看这山、这地，那山上栽的树、河里养的鱼、林中的飞禽走兽、花鸟虫鱼。”顾芙笑声如银铃：“通通都是我家的。”

她大笑出声，在林战脸上亲了一口：“而我家的，就是我的！”

哈哈，标准霸道女总不解释！

林战眼中第一次出现惊诧的表情，最后点头。

马车走走停停，茶山里雾气初生，下过雨的道路湿润，空气中都有一股山野间的青草香气，较之人声嘈杂的京城、冰雪严寒的塞北，这里简直人间仙境。

两人也不急着回家，顾芙在沛县最大的客栈用饭，她打算好好款待从秋雁关一路护送他们回来的官兵，大鱼大肉让店家送上来，顾芙吃得开心，那些士兵们也敞开肚皮吃喝，十分感谢顾大小姐的款待。

林战对琳琅满目的美食倒没太兴奋，但一海碗的鱼丸面，他喜欢得紧，嗦了一碗又要一碗。

客栈老板娘是认识顾芙的，亲自来给顾芙斟茶：“近一年没看到大小姐了。”

每个大户都会有大小姐，但沛县里能被大家喊一句“大小姐”的，也只有顾芙了。

“可不是。”顾芙笑着接过茶杯，君山毛尖在碎花瓷杯里载浮载沉，香气四溢，她眯着眼啜了一口，不吝赞叹：“好茶，老板娘好手艺。”

顾芙聪明伶俐，长的又娇俏，虽是顾家大小姐，但十分平易近人，茶农和沛县百姓见了她都喜欢她，但今日老板娘一双眼睛看着顾芙，有些欲言又止。

“大小姐，顾老爷让您上京念书，不到一年就让大小姐归家，可是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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