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鞑靼兵突然一阵欢腾,不远处有一名高大将领被簇拥而来,顾芙听到周翊小声道:“那是蒙拓。”
蒙拓?顾芙一凛,他就是林战和高灿都曾经说过的鞑靼战神──蒙拓。
蒙拓坐在主位的虎皮之上,两个鞑兵推搡着大晋二帝,跪在他的脚下,用汉语呼喝:“还不拜见我们将军,祝我将军万寿无疆!”
二帝被用力打头,让他们直接扑倒在地,顾芙气得浑身抖;只见永庆帝抖着身子道:“蒙、蒙拓将军万寿……万寿无疆……”
只见蒙拓手一勾,就有一名鞑子给了永庆帝一块饼。
所有大晋臣子都羞愧低头,顾芙听到了周翊磨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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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平康帝,他倒是镇定,虽然跪在地上,一身锦服满是皱折脏污,但仍气定神闲:“给大将军请早,祝大将军万寿无疆。”
蒙拓豪爽大笑赐了饼:“也祝两位大晋皇帝千秋万岁,哈哈哈哈──”
周围听得懂汉文的鞑靼兵也笑得前扑后仰,就在平康帝接了饼,场上突然传来一阵怒吼:“高烁,你的国家亡了,气节也一并被鞑子吃了吗?”
那声怒吼正是顾芙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鞑靼人面面相觑,继而又爆出更响亮的笑声,其中又以蒙拓笑得最大声。
平康帝脸色赧然,涨红了脸,但看向顾芙没有说话,最后只是低下头;顾芙继续骂:“五殿下已经逃出去了,他会给咱们报仇,你们以为送上膝盖这些鞑子就会放了我们?别作梦了!站起来!痛痛快快一死不好吗?我大晋皇帝对鞑寇吮痈舐痔,怎么对得起为你们战死的将士!”
太子不说话,别过头去;周翊倒是喊:“你别再说话了。”
顾芙早不想忍了,她上辈子出身军政,若给她家老爷子看见自己孙女这么没膝盖,早打死了!况且此刻她也觉得自己活不久,既然如此,又何必委曲求全?她知道高灿和林战会为她报仇,这就够了!
“我偏要说!大晋的皇帝没卵蛋,但大晋还是有硬骨头的臣子,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好怕!”
她声音粗哑,此时蒙拓才听出她是一个女人;挑眉:“这是个女人?”
周翊整个人一僵,他最害怕的事终于生,眼睛悲痛地看着顾芙。
顾芙冷笑瞪着蒙拓:“怎么?想奸污我给大晋的男人看?借此再侮辱他们?你们鞑寇难道只会用欺负女人来证明自己的本事?”
蒙拓起身,让人把顾芙推出来。顾芙根本站不住,一推就跌坐在地上。
蒙拓走近她,他的高大櫆梧与肃杀气息,顾芙不是不怕,可她已经打定主意,若他敢撕她衣服,她立刻咬牙自尽。
蒙拓拿了块巾子抹了她的脸,露出她精致的五官,蒙拓一笑:“还是个标致的女人。来,你也祝本将军一句万寿无疆,本将军不只赏你一块饼,还赏你美食华服,伺候本将军帐下,如何?”
顾芙呸了一声:“你还是杀了我吧!否则哪天你落在我手里,我不用你祝我万寿无疆,直接请你吃屎!”
蒙拓脸色一冷,灰蒙蒙的瞳孔仿若染上血腥,一把揪住顾芙衣领:“不怕我在这里当众奸了你给你的皇帝看?”
顾芙浑身一抖,可她哈哈大笑,眼泪流了出来:“你这老家伙原来还有奸尸的癖好,行啊!掏出你的烂黄瓜,给我们大晋人瞧一瞧!”
蒙拓顿时怒了,一个巴掌先赏了下来,顾芙被搧得几乎昏厥,她愤恨地努力抬头,朝蒙拓吐出一口血。
蒙拓兽性大:“大晋女官骨头倒是硬,就让本将军看看你能受得住我鞑靼多少男人!”
“顾芙!”周翊吼着:“无论如何都给我忍着!不准死!”
裂帛声响起,顾芙几乎已经不能蔽体的军衣一扯就裂,露出里头也已呈灰黑、又满是血迹的里衣,扯开的领口露出比雪还要白皙的锁骨,即使布着伤痕,也依旧细腻得夺人眼目。
蒙拓兽性大,就在他要扒了顾芙身上唯一的遮蔽,一道宏伟声音传了过来:“大将军且慢!”
蒙拓手一顿,抬头望向来人;顾芙也用仅存的意志看向逆阳而来的高大身影,她浑身剧烈颤抖,眼泪狂流,整个人几乎要软成一滩水。
那道声音,即使只是远远听见,即使已经过半年没听到,可她还是从这五个字听出来了。
那道逆光的身影,即使看不清楚长相、即使还相隔着十几丈,可她抱了那具躯体三年,多少次和这具健硕身躯颠鸾倒凤,多少夜晚她安眠在这躯体的臂弯之中,只要他一个脚步声,她就能知道是他──
是他,她的大蟒君,她的夜狼人,她的林战!
她的林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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