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机械音更加愤怒了:【我并不觉得精湛的语言艺术可以骗得到你,但是只要你同意参加游戏,你就可以获得——】
它刺耳的声音在我脑内像个聒噪的青蛙一样乱叫。我有点难受的扣了扣耳朵,但是对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样的事情更感兴趣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面无表情的制止了系统接下来一长串的传销台词,它的话就这样哽咽在了喉咙口,忽然有了一种莫名不好的预感。
要不是上次消失一个星期就被黑衣人强制性送回总部,我心里想着,我也不至于来这个假惺惺的地方批假。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被衆多黑衣人层层包围的昂贵檀木门,伸手敲了敲。
“咚,咚咚。”
靠着门的桌子上极其格格不入的摆放着一个透明花瓶,它随着敲击也有着略微的振动,里面插。着的鸢尾紫色花束上还沾着几枚露珠,新鲜的照耀着清晨。
与此同时的,里面没有人回应。就如同欲晚木在敲一个空壳一样。
我不太自然的抿了抿嘴,忽略着脑内再次响起的叽喳声,小声嘀咕了几句。
“啊,麻烦。”
我小声的说,头顶上有几根杂发不安分的翘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批假算了……”
声音传到里面似乎需要一些时间,我在总部待了好些年了,已经习惯了首领耳聋一般的听力。准确的来说,我说的确实没说错。
首领确实有病。还不是一般的有病。
一般人的假只需要到人事部批准,然而身为拥有着除了首领就是第一高权限的我则需要亲自让首领审批。
除此之外,出任务需要报备,下班需要报备,就连周末出不出门都要报备。我习惯了那恶心人一样的侵蚀感,但除了闹鬼似的微信上会窜出来几条“晚饭吃这个不好消化”的诡异信息,其他来说就没什麽坏处了。
密不透风的窗户被黑乎乎的窗帘挡了起来,黑西装们都在门廊处二十四小时待命,似乎下一秒就会窜出来个狙击手把首领的头一枪给崩了。要是真有那个时候的话,我大概会在旁边喊好似好似喵,助力狙击手拿下人头。
我又看了看周围,如同复制黏贴小人一样的身姿和表情,我还是有些看不惯。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组织看起来是整个mafia界里最穷的,首领不要钱似的请保镖与购买药材。要是真想洗心革面的话,做个医药公司也是不错的。当然到时候就是我辞职的日子。
我习惯性的纠结摩搓着带有浓厚老茧的手指,没有理睬脑内那个不停在催促我同意的声音,静悄悄地呆在门口,浑身发散出了想死的气息。
最後将头抵在门上,发出“咚”的响声,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叹息。
所以说……
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我玩的那个游戏说起。
—
时间线拉到一天前。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些什麽,要是知道了恨不得使用时空逆转之术将自己退化成连手机都不会使用的野生猿人。
……确实是很老套的开头。
当时已是夜深,窗外的蝉还有些在叫。我走在昏暗的走廊里,脚步发出不急不慢的“嗒嗒”声,擡眼,脏兮兮的天花板上的漆快要掉落一般,身上还有一股浓厚的铁锈味,打着哈欠,拖着疲惫的身体,将钥匙插。入钥匙孔。
“吱呀——”
门开了。
屋内黑乎乎的。依稀能看见的是地上满地狼籍的垃圾与包装盒。我并不在意这些,毕竟住处对我而言也是临时的。我揉了揉眼睛,没有聚焦的看着挂在墙上昏昏欲坠的钟。
好早。
才凌晨两点。
对于一个雇佣兵而言精神上充足的睡眠是不必要的。我已经习惯了每天只睡两小时的生活,就连我的体检医生都已经对我是看死人的眼神。
于是,我选择性遗忘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的事实,就地靠着门檐,身体疲惫至极的垂下头,掏出在宽大风衣的口袋里静悄悄放着的手机。
今天应该能打过去了吧……?明明昨天算了一下dps应该是可以打过的,果然还是练度问题吗?
我和现在潮流的年轻人不同,有时候我古板的像个养生老头,坚持着自己一意孤行,与时代脱节的思想,甚至连家里的所有物品都是古地球时期的老古董——都是我花大价钱竞拍来的,我立志于让自己的家看起来像一个原始人的洞巢。
比起现在全人类都在玩的全息游戏,我也更喜欢在自己手机上玩游戏。一种老年人都会有的“复古心理”。
我哼着不成调的随性小曲解锁了手机。
解锁……
锁……
……
“……啊。”
我呆呆的看着屏幕里突然出现的一个病毒软件。
这个突然从我手机里冒出来的陌生APP,有可能是我手滑下载的。
我一脸凝重。
但是,这是我手滑下载的有点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