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还在一旁操心新王妃进府后的事:“娘娘,王妃进门后,您每天清早都得起来去请安,可不能再赖了。”
“这些不急,豆蔻,将我之前说的那些准备好,明天初四,我们去一趟东街。”
看样子是完全没记进去豆蔻所说的话,豆蔻抬高音量又叫了两声:“娘娘。”
温如意转身直接搂住了她的腰,笑眯眯道:“好豆蔻,刚刚圣旨来得早,我没吃饱,你去看看还什么吃的没。”
豆蔻与她对视了一会,败下阵来,她家娘娘啊,好也这般,不好也这般,就算是天塌下来,最要紧的也是填饱肚子。
娘娘的这幅德行恐怕是不会改了,于是豆蔻也不说了,走去小厨房拿吃的。
窗外的雪下的很大,院子内雪人头上的红帽子也累一层白雪,看过去,整个世界被衬的发亮。
吃过点心后温如意有些困顿,原本是靠在坐塌上的,渐渐的,身子往下滑,便睡着了。
豆蔻取了一床被子替换了盖在身上的毯子,越发的舒服。
大抵是近来的日子过得顺畅,从进王府到现在,虽说没能成功逃走,却能够自由初入王府,莞城那儿一间客栈,东街那儿又有一间能够让她达成所愿,这不,温如意就做起了美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醒着时候温如意惦记最多的就是东街铺子的事,如今做梦梦到的也是它。
温如意梦见自己赚大钱了。
古人要比她想象的更聪明,有些生财之道,温如意觉得新鲜的,其实早就已经产生了,但她开的这间脂如嫣却是独此一家的,因为古人保守,所以温如意算是开创了先例。
没有意外的,铺子中的客人络绎不绝,姑娘们的手艺得到了许多京都城富贵夫人女眷的肯定,温如意赚了个满盆钵。
梦中的温如意此时正在屋内算钱,桌上摆了好多的金元宝和银票,零零散散堆叠在那儿,数目都是五十两以上的,粗估摸着都得有万两。
而温如意正一张张的将银票捡到手中,一面捡着一面数,左手拿着银票右手还轻柔的抚平,在数到四千五百两时,嘴角快要乐出花来。
正所谓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莫过于此。
屋内的陈设也都彰显出财气来,架子上摆着的花瓶摆件,一旁的香炉,还有她面前桌子上放着招财进宝,最为耀眼的,还是她那棵摇钱树,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一丝丝的光就足够能让它闪烁起来。
温如意念叨着,正要将银两放到匣子内时,紧闭着的门忽然打开了,厉其琛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好些人。
这些人走进来后,就只是手饰示意了几下,四散开始竟开始搬她屋子里的东西。
“哎,你们要干什么……快放下,那是我买的红珊瑚!还有那对襟釉瓶,那也是我的!放下都给我放下,别拿出去摔碎了怎么办!”
温如意想绕过桌子追出去,双腿却像是被黏在地上了,正这时厉其琛朝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却满是邪气,无比的诡异。
温如意下意识的用双手抱着了桌子上的那些银子,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如意,放开手,把这些银子给我。”厉其琛已经走到桌前了,就在她对面看着她,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劝着哄着,“听话,放开手。”
温如意飞快将银子扫到匣子内,改为抱匣子,不为所动:“我不放,这些都是我的银子,你让他们把东西都给我放下!”
哪知眼前这个爱笑的厉其琛,耐心比他不笑时还要少,她不过拒绝了两次他的脸色就变了,劝都没再劝,直接叫那些手下来抢银子和银票。
温如意捡起桌上的粗毛笔朝伸过来的手打去,打的十分狠,谁敢抢她的银子她和谁拼命:“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放开统统给我放开,这些都是我的你们不许拿!”
“如意,你的银子就是我的银子。”
温如意瞪着他,谁说的,她的银子就是她一个人的,别欺负她不懂这里的事,在古代,嫁妆和体己的钱都是女子私有的,包括她自己的田宅产业。
“你不是厉其琛,你不是他,他不会这么说话的!你把银子放下,这屋子里的东西哪样都不许动!”
美梦转瞬成了噩梦,坐塌上的温如意显得特别激动,嘴里不断嚷着类似“把银子留下”这样的话语,并且无数次提到了厉其琛。
在旁侍奉的豆蔻却连叫醒夫人都不敢,因为此时此刻,娘娘嘴里不断说着坏话的当事人,就坐在坐塌边上。
厉其琛看她做梦做的额头都冒汗了,仿佛真有人夺走了她的银子要跑去拼命,微沉着声问了句:“本王不是,那真正的本王会怎么说话?”
☆、080。吃醋?
温如意闭着眼,显得很激动,被子下的拳头紧握着,似是在提防什么,须臾,她像是在回应厉其琛的话,声音急促:“送了我的东西你不会要回去。”
厉其琛是个大方的人,对府里这些妾室出手阔绰,只要他高兴,赏赐也很丰厚,他也确实没有将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拿回的习惯,过去府中有妾室离开,都能带走这些体己之物,舒英离开的时候还得了他一笔安顿的银钱。
不等厉其琛说什么,温如意忽然伸出手扯住了被子,很急促道:“你不是王爷,你把这些东西放下,不要拿我的花瓶!”
梦中,温如意正在和那些搬东西的人展开拉锯战,她死死抱着她的银钱箱子,里面放着她的银票和银锭子,不肯给前来夺的人。
“松开!你给我松开!”温如意用力把银钱箱子抢回来,往后退了几步,瞪着那些个快把这屋子搬空的人,这会儿还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抢她的银子就是要她的命,这个笑起来一点都不帅的厉其琛,肯定是假的!
“如意,你又不乖了,把箱子放下交给我。”梦中的厉其琛微笑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就跟吃错药似的。
温如意警惕的瞪着他:“你不是王爷,他不会说这样的话。”厉其琛会这么对她说才有鬼了!
坐在塌边的厉其琛眉宇微动,他不会说什么样的话?可惜温如意梦中的情形他并不清楚,只见她露着一副恨不得拼命的神色,仿佛是所有家当都被劫了。
转眼,她那神情又便的可怜兮兮,似乎是抵抗不住开始求饶了,拿得起放得下,倒真是她的风格。
又十分的好笑。
厉其琛莞尔,做梦都不忘记将银子牢牢捏在手里,怕是守财奴投胎转世,一枚铜钱都不肯松。
厉其琛看的心情愉悦,梦中的温如意并不好受,因为她发现强硬的没用,他们还是抬走了屋内值钱的东西,可服软也没用,厉其琛已经走到她面前了,她好话说尽,他还是笑眯眯的要她把怀里的银钱箱子交出来,气得她恨不得把整个箱子都摔他脸上。
“王爷您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的道理,这铺子也是您给我的,挣下的银子,您的那份已经差人送过去了。”温如意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她颇有自知之明,也懂得饮水思源,脂如嫣这铺子是他给她的,每年赚下的银子,她都会分出四成用来感谢,但余下的银子都是她的啊。
“你是本王的侧妃,你赚的银子,自然是归本王所有。”厉其琛抬手去拿那箱子,被温如意躲开后,脸上的神情终于变了,声音厉终于透了威胁,“如意,你该听话。”
说着呢,那手已经朝温如意的脖子伸过来了,这哪是要夺银子,明摆着是要杀人啊,温如意哪肯就范,抢银子可不就是仇人了,眼前这人就长了一副和厉其琛一样的皮囊,说的话行的事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