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特头疼欲裂,从太阳穴中传来钢筋贯穿般的痛感。
深呼吸,肺部收缩又膨胀。视线中的灯泡是烈日,她是如脱水的鱼和濒死的兔。一段不合时宜的记忆在她脑海中快闪而过
由于父亲欠下的巨额债款,她被迫给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当玩物来抵债。
当她如礼物般被精心包装,等待被那个男人撕开享用的那刻,她一头撞死在墙上。
草率的结束了这短暂的18岁人生。
…等等,18岁?!
脑袋又是一阵嗡鸣。干涸的嘴唇吐出破碎的痛苦呻吟“操!”
她咬牙,再一次“操,我的头好痛!”
18岁。
她另一份上辈子般的记忆告诉她应该有一份收入虽不太富裕,但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而且她早早与父母断了联系,所以她绝不该是——
“痛吗?痛就对了。”
耳边传来戏谑的轻笑,泡着半片柠檬的橙汁在玻璃杯中摇晃,轻轻落在床左边的玻璃桌上。
俊美的金青年翘着二郎腿靠在沙椅中,淡色的薄唇弯成一抹坏笑“珍妮特,恭喜你避免了一个蠢透了的死亡结局。”
美少年似乎等了很久,他放下掌机出疲惫的呻吟,贴身的条纹衬衫和面料昂贵的马甲随着腰部的舒展而起伏。
衣领和领带规矩而保守,但她没法对他脖子上的黑色项圈视而不见。
笔直的西装裤被精心保养,但整个修长身体套在一个略显臃肿的大兜帽卫衣里,真是一个雅皮士。
珍妮特“我认识你吗?”
青年以分析问题的态度对她的疑问点了点头,装模作样的抬手托住下颚“你忘了我?需要我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吗?”
他那副轻佻的模样,如果不是身体使不上力气,她倒想往这张漂亮脸蛋挥一拳,看他还能不能保住微笑。
她又感到一阵疼痛,记忆碎片如水晶球中的雪花般在脑内翻滚,青年的身影也在混乱中时隐时现。
但在她开口之前,青年竖起手指向她提问“不过先,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莫名其妙,但她回答道“我是珍妮特。珍妮特·勒内·阿贝尔。”
但话说出口,她倏然感到莫名的违和她是珍妮特·勒内·阿贝尔,记忆中的她也是珍妮特·勒内·阿贝尔。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头部的重击让她遗忘了18岁以后的记忆吗?
她想撑起手臂靠在床头,可头实在太疼了。
身体被摩擦的酥痒渐渐让她注意到身上这件材质非常透的蕾丝纱裙。
轻薄的短裙勉强盖住大腿根部,但异样的金属色泽在白色蕾丝边下闪着寒光。
这件根本就是情趣内衣下面藏着的,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这,这是什么?!”脸颊被紧张和羞耻染了色,她不管不顾的在金青年面前敞开双腿,一把上锁的贞操带赫然出现“这是你做的吗?你就是那个绑架了我,还想让我用胸部给你做按摩的变态?”
“如果是我,我会让你穿着三丽鸥充气服去幼儿园恐吓老师,而不是做个用保鲜膜裹起来的充气娃娃。”青年微笑道“和人类做爱对我来说…嗯…”他挠了挠下巴,“作为一只鹦鹉,我没法像人类一样一直情,而且现在也不是我的繁殖季。”
他的手,这时她才注意到那并非手套的装饰,而是货真价实的从手指骨肉中延伸向外的黑色利爪。
她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在下一秒接受了自己在和一个非人类对话的事实。
这时一段关于这位青年的记忆恰逢其时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玻璃在夜幕下破碎,窗帘飘动的阴影下,青年血红的眼睛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轻浮注视着她。
一个契约。
他和她有一个契约。
“雅、雅各布?”一个简单而普通的名字,没有任何后缀,她扶着疼的脑袋靠在床头,但终于放下戒备问道“到底生了什么?”
“嗯,那我们从哪一件事开始?”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