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今夜往前一推。
元宵装模作样随口道:“什么?”
他声音动听,“元宵快乐。”
元宵的生日在六月。
但她一年会收到两次蛋糕。
妈咪总会在元宵节笑眯眯将蛋糕和汤圆推到她的眼前,说:“这是你的节日哦宝贝。”
“元宵快乐。”
妈咪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元宵快乐。
元宵,快乐。
生父死后,妈咪独自带她,依旧在这样做。
直到和继父生下元宓。
热腾腾的汤圆变成了不在身边、隔着大洋彼岸的一通电话。
元宵不喜欢元宓。
但也不讨厌她。
她内心有一块干涸地,外人无从察觉。
毕竟她拥有的一切足够让人羡慕,而她显露出来的样子又足够有锋芒,活得足够闪耀,靠近她的人被刺得睁不开眼,始终隔着层薄薄的雾气,捉摸不透。
路今夜算是那个得以窥见她隐秘一隅的幸运儿。
或许是因为这个,她待男人向来随心所欲,但看见他像只被人弃养的小狗时偶尔也会心软。
见元宵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碗出神,路今夜上身微微前倾。
“这么感动?不至于吧。”
元宵忽然说:“路今夜,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路今夜愣了下:“那我可趁火打劫了?”
元宵轻笑了声:“趁我现在心情不错,你可以说说看。”
哪怕这个时候提出他想复合。
说不定她也能答应。
安静了会,路今夜喉结滚动了下,“那我说了?”
“嗯。”
“我想要两颗心脏。”
“……真把我当阿拉丁了,”元宵说:“换一个。”
“好吧。那我换一个。”
路今夜耸了下肩,清黑的眼睛抬起,仰视她。
“那你不要叫别人小狗,好不好。”
肤白貌美,黑发清爽,在银白的月光下纯得要命。
元宵忽然有点懂了初恋两个字的份量。
她眉梢微抬,“抢你位置了?”
以为他会像重逢这段时间那样口是心非,却见他垂下那双潋滟生波的桃花眼。
“嗯。”
“……”
嗯个屁啊。
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率。
路今夜坐在月光下,宽阔的肩胛骨撑起单薄的白色短袖,撑在膝盖上的小臂上青筋突出,指节连接虎口处的位置微微泛红。
回来时跑得太急,被热汤浇的。
元宵看见了。
然后她说,“好。”
一个称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