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侍郎惊呆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转身,朝正站在她身后的高令申喃喃:“高……高大人……下官这是眼花了吗?”
这会子又自称“下官”了。
高令申拧眉上前,微微摇头道:“确实不是银子。”
秦侍郎惊叫出声:“她是有病吗?!放石头叫我们来查?!”
高令申立刻拽了她一把:“秦侍郎,慎言!”
秦侍郎如梦方醒,赶忙改口:“下官刚才是说她许秋平有病,为何弄两箱石头放在私宅?”
高令申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先回去复命吧。”
……
楚云霜收到消息时,正和萧煜白欣赏一位口技艺人的表演。
听说这艺人是贺荣芮在宫外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人可模仿出百人之声,堪称一绝,特地送进宫里来孝敬“恩人”。
玉砂憋着笑道:“许大人说那些石料是自家建设庭院时剩的,封条也是前些日子为了赈灾多印的,被自家小儿子拿着在私宅玩家家酒,没成想被大人们误会了。秦大人听完破口大骂……”
“噗……”安哥一口糕点喷了出来。
南雪难得的没有上前收拾他,也捂着嘴笑。
楚云霜和萧煜白笑得前仰后合,侯公公在旁眯起一脸褶子。
玉砂继续道:“还请皇上示下,换出来的银子如何处置?”
“充入国库,”楚云霜心情颇好地靠进软垫里,“正好这段时间又是办太后大寿,又是防灾赈灾的,国库空虚。卢远舟若是再送钱来,咱们照单全收。”
玉砂眉开眼笑地躬身答是。
“不过,想必这次扑了空,她们不会善罢甘休,但也不会故技重施。”笑够了,萧煜白正色道,“咱们还得想想接下来如何应对。”
楚云霜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嘛……睡大觉!”
众人一怔。
楚云霜忽闪着圆溜溜的鹿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等着看卢远舟还给咱们准备了什么‘惊喜’。”
……
许府。
许美人薨逝不过半年,门口的白幡黑绸仍未撤去。
此时被扯落一地,满是脏污。
京兆府尹高令申端坐马车内,闭眼假寐。
秦侍郎白日里了一通脾气,被她劝回去休息了。
马车旁留了两个护卫守着,其余人等把许府围了个圈。
只是,这些差役们累了一天,此时坐的坐、躺的躺,都没了白日里威风凛凛的模样。
一个小差役提着几坛子酒和几包烧肉来,小声道:“一会儿就换岗了,左右无事,小的们几个凑了钱,请姐姐们喝酒吃肉、解解乏,还望姐姐们日后多照拂。”
地上的几个相视一笑,立刻起身,走到一旁。
不一会儿,来了一波换岗的,高令申掀起车帘略看过一眼,便没再过问。
两拨人一番交接,惊起几只夜鸦,黑夜又重归静谧。
几声婴儿啼哭,伴着更娘子的打梆声,传入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