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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雾隐重逢与谷口危机（第2页）

林潇潇忽然上前一步，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困惑和委屈：“大人明鉴，民女与家兄（指玄墨）本是北边遭了灾的流民，一路逃难至此，幸得李老爹收留，给了我们一块荒地糊口。这位婆婆是我们路上遇到的，孤苦无依，一同投奔而来。我们都是本分人，只想种地吃饭，哪敢窝藏逃犯？”她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肩头草草包扎的布条，“您看，这都是逃难时被山石划伤的。”

她语气诚恳，神情可怜，又点明了自己“流民”和“种地”的身份。

赵参军将信将疑，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尤其在玄墨身上停留良久。玄墨的气度让他不安，但对方言辞又无破绽。

就在僵持之际，林潇潇仿佛想起什么，对李老爹的儿子道：“李大哥，咱们试验田里那畦‘金穗麦’今天是不是该追第二次肥了？还有新嫁接的果树，得去看看成活没有。”她转向赵参军，带着点小民的讨好和炫耀：“大人，不瞒您说，我们雾隐谷别看地方小，可在种地上有些祖传的窍门。李老爹他们种出的麦子，穗子比别人家长一截，谷粒也饱满。我们兄妹来了，也跟着学，还琢磨着改进堆肥的法子，想着多打点粮食……您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咱们的田，保证都是正经庄稼活，绝无那些歪门邪道。”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种地”和“增产”，这是任何一个地方官都无法完全忽视的“政绩”可能，尤其是管钱粮的户曹参军。

赵参军果然神色微动。他此行主要目的并非真的搜捕逃犯，而是确认是否有“特定目标”藏匿于此。若这山谷真如这村妇所说，在农事上有独到之处，甚至可能成为青州府的“样板”，那倒不宜轻易得罪，闹得太僵。

他迟疑了。

暂退官兵，暗夜筹谋

“大人，”玄墨适时开口，语气依旧平静，“若大人不放心，可派两三位差爷，由李老爹之子陪同，沿谷中主要道路走一圈，看看屋舍田亩。我等所有青壮皆在此处，绝无隐藏。如此，既不扰民生，亦可全大人公务。如何？”

这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只派两三人象征性查看，既满足了“搜查”的形式，又避免了大规模冲突和损失。

赵参军权衡利弊。硬闯，对方村民同仇敌忾，未必顺利，且这气度不凡的男子让他忌惮；不搜，无法交差。折中之法，似乎可行。他看了一眼谷内井然有序的景象，又想到上峰“尽量不闹大”的暗示，最终点了点头。

“也罢，本官体恤民情。就依你之言。”他点了三名手下，“你们，跟着进去看看，仔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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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府兵在李老汉之子的陪同下，进入谷中。约莫一刻钟后返回，低声对赵参军禀报：“大人，谷内约有二十余户，百来口人，多是老弱妇孺，青壮都在此处。屋舍简陋，田里庄稼确实长势不错，未现明显可疑之处，也未见到重伤或陌生面孔（凌川已被妥善隐藏）。”

赵参军皱了皱眉，没搜到想找的人（伤者或特定面孔），但也没理由继续纠缠。他看了一眼玄墨和林潇潇，最终甩下一句：“既如此，本官姑且信你们一回。但尔等需安分守己，若有可疑人等投奔，必须立刻报官！我们走！”

府兵们撤走了。谷口恢复了平静，但空气依旧凝重。

夜话定计，信使惊魂

夜色降临，雾隐谷点点灯火。玄墨、林潇潇、沈婆婆、韩冲以及李老爹（手臂已接好固定）聚在竹屋内，凌川因伤势和失血过多，服了药后沉沉睡去。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玄墨先开口，烛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今日退走，一是潇潇应对得当，二是他们未得确凿证据，三是……他们可能也怕逼得太紧，反而暴露真实意图。但暗地里的监视和探查，只会更甚。”

“王爷，接下来怎么办？”韩冲问。

玄墨手指轻敲桌面：“两条路。其一，按照原计划，潇潇在此研究婉妃娘娘的农策，结合她的‘绩效’之法，尽快整理出适用于北境的方案。这是长远根基，必须做。”

他看向林潇潇，目光深邃：“雾隐谷有现成的田地和试验基础，李老爹等人也是行家。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林潇潇重重点头，感到肩上的责任沉甸甸的，却也充满了动力。这才是她真正擅长和热爱的领域。

“其二，”玄墨语气转冷，“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瑞王和‘龙渊’的网已经撒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婉妃娘娘信中所言，九龙佩是关键，它关联先帝密藏，可能藏着扳倒他们的证据。九龙佩被‘玄霖’夺走，我们必须知道他的下落，以及他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

“还有孙武那个叛徒！”沈婆婆恨声道，“必须清理门户！”

玄墨眼中寒光一闪：“孙武……他既是暗鳞卫，此次背叛，必是接到了更高层级的命令。他的目标可能不只是我，还有婉妃娘娘留下的秘密。他现在很可能已经与青州方面，甚至瓦剌人汇合。”

他沉吟片刻，做出决定：“韩冲，你明日一早，挑选两名最机警的兄弟，化妆潜回青州城附近，设法联络我们留在城中的暗线，查明三件事：第一，吴算盘和青州知府近期动向，尤其是与北莽方面的隐秘联系；第二，查探是否有‘玄霖’或孙武的踪迹；第三，留意朝廷是否有新的旨意或人员变动。”

“是！”韩冲领命。

“那我们……”林潇潇问。

“我们暂留雾隐谷。”玄墨道，“这里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潇潇，你的任务最重。农桑改良方案，是我们将来破局的重要筹码，越快成型越好。我也会协助你。”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低声道：“暴风雨就要来了。我们必须赶在它彻底摧毁一切之前，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竹屋外传来极其轻微、却有节奏的叩击声——是外围警戒的亲卫出的信号！

韩冲迅闪到门边，低声问：“何事？”

门外亲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惊疑：“韩头儿，王爷！谷外……谷外树林里现一个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看打扮……像是从北境军中出来的信使！他怀里……还紧紧攥着一封染血的、给王爷的急报！”

北境军中信使？重伤昏迷？染血急报？

屋内所有人脸色骤变！

北境……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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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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