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吴所畏的脑子彻底成了一锅沸腾的浆糊,所有思绪都被池骋那句贴着耳朵的低语烫得稀烂。
那股温热的气息,像一条狡猾的蛇,钻进他的耳蜗,勾起了一段他拼命想要忘记的,混乱又灼热的记忆。
【草草草!什么情况!那天晚上?哪个晚上?他们俩早就认识了?】
【池骋这个姿势,这个台词,我人没了啊啊啊!太他妈会了!】
【小白兔的耳朵红透了,像熟了的虾子,要哭了要哭了!】
“我……我听不懂……”
吴所畏的声音都在颤,他想推开池骋,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
这个姿势太屈辱,太被动了。
他就像案板上的鱼,任由池骋宰割。
池骋欣赏着他脸上那副惊慌失措、濒临崩溃的表情,过了几秒,才终于直起身子,拉开了距离。
头顶的压迫感骤然消失,吴所畏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
“我洗澡。”池骋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冷淡的调子,他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质感极佳的丝质睡衣,转身走向浴室,“在我出来之前,把你那些破烂收好。”
砰。
浴室门关上了。
他腿一软,扶着床沿,心脏还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劫后余生。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个破旧的行李箱,再看看这间奢华到令人指的套房,一股巨大的羞耻感淹没了他。
他飞快地冲过去,把箱子里那几件洗得白的t恤、皱巴巴的牛仔裤,连同那包市打折买的内裤,一股脑地塞进衣柜最深、最暗的角落。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子口袋。
那个冰凉坚硬的轮廓,硌着他的手心。
蛇形打火机。
他猛然想起姜小帅科普时提过一嘴,池骋的外号,叫“蛇佬”。
完了。
全都对上了。
那个把他吃干抹净的王八蛋,就是池骋!
这个打火机,就是个定时炸弹!他必须想办法处理掉!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吴先生,池先生,晚餐准备好了,请到一楼餐厅用餐。”
吴所畏像是听到了特赦令,逃也似的冲出了这个让他快要窒息的房间。
餐厅里,长长的西餐桌旁已经坐了不少人,巨大的水晶灯将精致的餐具照得闪闪光。
姜小帅冲他招手,吴所畏赶紧跑过去,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像找到了组织的走失儿童。
“你脸色怎么白得跟纸一样?他把你吃了?”姜小帅压低了声音问。
“差不多。”吴所畏有气无力地回答,抓起水杯就猛灌。
他刚坐稳,就感觉一道极具侵略性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抬头,池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正慢悠悠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他随意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迈开长腿,径直走向吴所畏正对面的那个位置,坐下了。
吴所畏:“……”
这饭还让不让人吃了!
郭城宇紧跟着坐在池骋旁边,叽叽喳喳地问:“骋,你怎么洗这么快?房间怎么样?那小兄弟没给你添乱吧?”
池骋拿起餐刀,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头也没抬。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