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地上爬起来,又是怎么挪回o房间的。
他像个刚被抽走魂魄的木偶,推开门,整个人僵在玄关。
房间里很安静。
浴室里没有水声,行李箱整齐地靠在墙角,一切都和他逃出去时没什么两样。
除了那张该死的大床。
属于他的那个枕头,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池骋的床上,紧挨着池骋那个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枕头。
两个枕头并排靠在一起,像一对狗男女。
【卧槽!枕头都给人家搬过去了!池总这是什么宣示主权的行为?】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是明示!就差在吴所畏脑门上盖个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宣布!游戏正式开始!】
吴所畏的血“嗡”一下全冲上了头顶。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他冲过去,想把自己的枕头抢回来,撕烂,扔出窗外!
可。
他要看戏。
如果自己现在疯,把枕头拿回来,是不是就等于告诉他,自己被激怒了,演不下去了?
那他就输了。
游戏第一回合,他连牌都没看清就出局了。
吴所畏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他不能输。
为了那二十万,他他妈的不能输!
他转过身,像个战败的士兵,默默地走向自己那张床。
空荡荡的床板,连根毛都没有。
他安慰自己,没事,又不是没睡过。以前在出租屋,把几件衣服叠起来就能当枕头,硬是硬了点,但省钱啊!
这么一想,好像还赚了。
他拉开衣柜,准备从那个塞满了他全部家当的角落里,抽出两件t恤。
可衣柜门一打开,他又愣住了。
他那些被胡乱塞进去、皱得像咸菜干的衣服,此刻竟然被一件件叠得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放在了衣柜里。
左边是t恤,右边是裤子,中间的格子里,是他那包市打折买来的内裤。
甚至连那土得掉渣的塑料包装袋都被拆开了,一条条折成了火柴盒大小的方块,码得跟阅兵方阵似的。
【???叠成豆腐块了都!池总您以前是内务标兵吗?】
【救命,把人家内裤叠这么整齐……这是什么新型羞辱方式?强迫症富二代和邋遢穷光蛋?这cp我先磕为敬!】
【这哪里是羞辱,这是在调教啊!姐妹们我悟了!】
吴所畏的大脑一片空白。
谁干的?
还能有谁!
这个变态!
先把他的人设当众撕碎,再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告诉他——你看,你的所有一切,连同你最私密的底裤,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吴所畏拿毛巾盖住摄像头。
走到床边,和衣躺下,用手臂当枕头,背对着那张让他芒刺在背的床。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