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父亲沉着脸坐在客厅里。林易暖刚放下包,就听见一声重重的叹息。
“你今天在美术馆是怎么回事?”
父亲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如刀:
“全程像个木头人一样,连句像样的客套话都不会说。”
林易暖就站着,也不说话,准备等林父说完,她好回到房间。
“你知道刘院问我什么吗?他问‘’令爱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父亲的声音越来越响。
她该说什么呢?说她根本插不进那些中年人的话题?说她根本不想在这里,只想待在家里看书?还是说她光是站在那群人中间就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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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永远不会明白,他那个充斥着人情世故的世界,对她而言就像一门外语。那些他游刃有余的社交场合,对她来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二十岁的人了,连基本的应酬都不会。”
父亲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紫砂杯擦拭着,仿佛这样就能擦掉今天的难堪:
“你知不知道这些关系网对你将来多重要?”
林易暖盯着地砖上的花纹,突然觉得可笑。父亲总说这是为了她好,可从来没人问过她想要什么。他期待女儿能像他一样在名利场中长袖善舞,却忘了他们之间隔着二十几年的光阴。
林易暖抬起头,看见父亲黑沉的脸。这一刻她突然明白,父亲眼中的她永远是一个不完美的作品,需要不断雕琢,直到符合他的期待为止。
“我去睡了。”
她转身走向房间,背后传来父亲气急败坏的数落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沉重得不像自己的。
身后是林母从厨房出来后,小声劝解。紧接着就是林父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几上的茶杯叮当作响。
“就是你们这样惯着,她才越来越不懂事!……”
回到房间,林易暖反锁上门,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氤氲的影子,点点光斑就像她支离破碎的内心。
她摸出藏在抽屉深处的美工刀,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
刀片划过皮肤的瞬间,她想起美术馆里那些人的笑脸,父亲失望的眼神,还有自己永远也达不到的期待。血珠渗出来时,她才感到一丝真实——至少这份疼痛,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
夜深人静时,原本已经控制住的自伤冲动再次涌上心头,她又颤抖着拿起美工刀,想在旧伤痕上又添新伤,她拼命的控制住冲动,躺在床上,往事却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被责骂的夜晚,那些被否定的时刻,那些无人理解的痛苦为了阻止这些记忆在脑海中肆虐,她吞下一颗安眠药。
药片滑入喉咙的瞬间,嘴里还有一股苦涩蔓延,安眠药开始挥作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恍惚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或许是错觉,又或许是那个总能看穿她伪装的人,又一次在关键时刻出现。
她想要伸手去够,却现自己像被钉在床上一般动弹不得。眼皮越来越沉,最后一丝意识消散前……
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林易暖挣扎着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日期已经跳到了第二天。
她试图撑起身子,却现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脑袋昏沉得像灌了铅。
“暖暖?”门外传来母亲轻轻的敲门声,“你睡了一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易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不出声音。
“是不是感冒了?”母亲推开门,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脸这么白”
林易暖勉强摇了摇头,视线模糊地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两片退烧药。
原来母亲来过,却只当她是普通感冒。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最亲近的人,却始终看不透她伪装下的千疮百孔。
“再睡会儿吧。”
母亲替她拉上窗帘,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林易暖点了点,又躺下闭上眼睛,等林母离开后,林易暖才摸到枕头下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到条未读消息,最上面一条来自温沐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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