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服混沌兽后,前路阻碍大减。
这头诞生于混沌海眼的古老生物,对这片区域的危险与路径了如指掌。它低吼着,迈动沉重的步伐,踏入那缓缓旋转、散着终极吞噬之力的漆黑泉眼。齐浩宇与苏凝雪紧随其后,周身护体神光在泉眼入口处被压缩到极致。
一入泉眼,景象骤变。
外界的混沌咆哮瞬间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但这种寂静并非无声,而是仿佛所有声音、光线、乃至法则波动,都被那深邃的黑暗所吸收、同化。周围不再是混沌气流的怒涛,而是粘稠如液态的“混沌元液”!每一滴都重如山岳,蕴含着足以碾碎寻常圣体的恐怖压力与混乱道则。
混沌兽体表的厚重角质层散出蒙蒙灰光,抵御着元液的侵蚀与重压,行进度明显放缓。齐浩宇将混沌真界领域收缩至紧贴体表,如同穿着一件无形的铠甲,方才堪堪承受。苏凝雪的轮回剑罡则出细微的“滋滋”声,不断净化着试图渗透进来的混乱道则碎片。
这里的神念压制更加强烈,几乎无法离体。只能依靠目力与混沌兽的指引。
下潜、不断下潜。
粘稠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数年,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抹截然不同的微光。
那是一种混沌色泽中透着温润玉白、仿佛蕴含着万物起始与终结本源的光辉。
“到了!”玉坠空间中,凌云子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太初源气!还有……源初碎片的共鸣!”
混沌兽也停下脚步,出低沉的呜咽,猩红的巨眼中流露出本能的敬畏与一丝恐惧,似乎不敢再靠近前方那片区域。
齐浩宇与苏凝雪凝神望去。
只见前方粘稠的混沌元液逐渐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相对“清澈”的混沌虚空。虚空中心,一团脸盆大小、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的玉白色气流,正静静地悬浮着。它并不耀眼,却仿佛是整个混沌海眼的核心,所有狂暴的混沌气流、元液,在流转到附近时,都会变得温顺、有序,仿佛朝拜君王。那正是太初源气!其散出的气息,古老、至高、带着创世之初的纯净与浩瀚,与齐浩宇《起源道经》的气息隐隐共鸣,更让凌云子的残魂激动不已。
而在太初源气的下方,混沌虚空的地面(或者说某种更底层的边界)上,赫然镶嵌着一块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却通体晶莹剔透、内蕴无尽星河般深邃光点的奇异碎片!碎片自身也在散着柔和而永恒的光芒,与齐浩宇怀中的“源初之心”碎片隔着虚空剧烈共鸣,出清越的颤音!
第二块“源初之心”碎片!
然而,这两样至宝,并非唾手可得。
在太初源气与源初碎片周围,环绕着九枚拳头大小、缓缓旋转的混沌符文!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在不断变幻,演绎着混沌生灭、时空轮转、五行衍生等至高大道的奥秘。每一枚符文,都蕴含着足以镇杀神境初期的恐怖威压与法则禁制!九枚符文隐隐形成一座玄奥无比、勾连整个海眼核心法则的天然大阵!
不仅如此,在太初源气的正上方,虚空之中,竟还悬浮着一物。
那是一截约三尺长、通体焦黑、仿佛被无尽劫火焚烧过的枯枝。枯枝看似毫无生机,却隐隐散出一股令齐浩宇体内“生命”本源都感到悸动、甚至想要朝拜的古老气息。在枯枝的末端,一点微弱到近乎熄灭、却顽强不息的翠绿嫩芽,悄然探出,嫩芽之上,流转着淡淡的轮回道韵。
“那是……往生枝?!”凌云子失声惊呼,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传闻轮回终极之地,有神木‘往生’,其枝干贯穿生死,其果实(往生莲实)能逆塑轮回……这截枯枝虽已近乎寂灭,只留一点往生真意与新芽,但其本质……正是孕育‘往生莲实’的母体之一!若能以生命本源与轮回之力温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在其上重新结出莲实!”
往生莲实的线索,竟也在此处!而且是以这样一种奇特的方式出现!
混沌玉髓、太初源气、源初碎片、往生枝(未来可结莲实)……这混沌海眼核心,简直是一座惊人的宝库!
但守护宝库的,是那九枚天然混沌符文大阵,以及那截神秘莫测、散轮回与生死气息的往生枯枝。
“那九枚混沌符文,乃海眼核心法则自然凝聚,是守护也是考验。”凌云子迅冷静下来,分析道,“想要取宝,必须通过符文考验,或者以力破阵。以力破阵,难如登天,且可能引动整个海眼核心暴动。通过考验……则需对应的大道感悟。”
齐浩宇目光扫过那九枚缓缓旋转的符文,观测者视角全力运转,解析其流转规律与蕴含的道韵。
“地、火、水、风(空)、生命、灵魂(识)、时间、命运、混沌……”他一一辨认,“正好对应我所集齐的八大基础法则本源,以及我自身主修的混沌之道!这考验,简直像是为我量身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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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凝雪也看出了端倪:“这九枚符文,似乎并非单纯的防御或攻击禁制,更像是一种‘认证’与‘传承’。浩宇,你身负对应本源与混沌之道,或许可以尝试沟通、引动它们,从而安全取宝。”
“正有此意。”齐浩宇点头,对苏凝雪道,“凝雪,你为我护法,提防可能出现的变故(比如那逃走的黑袍人引来的援兵,或者其他被异动吸引的存在)。我去闯一闯这符文大阵。”
苏凝雪郑重颔,轮回往生剑悬于身侧,神念虽被压制,但剑心通明,时刻警惕四周。
齐浩宇深吸一口气,踏步上前,走入了九枚混沌符文笼罩的范围。
就在他踏入的瞬间,九枚符文同时光芒大放!一股浩瀚如天威的意志降临,将他锁定!
紧接着,第一枚代表“地”的符文光芒一闪,一片无边无际、厚重苍茫的虚幻大地虚影将齐浩宇笼罩!大地之中,轮回生灭,承载万物,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与“归属”之感同时传来,考验着他对“地”之本源的领悟深度,以及自身道心是否能承受这大地之重!
齐浩宇神色不变,体内“地”之本源(轮回土)自然流转,身后浮现出承载轮回、孕育万物的轮回土虚影。他并未抗拒那压力,反而与之共鸣,仿佛化身大地本身。片刻后,大地虚影缓缓消散,第一枚符文光芒收敛,对他再无排斥。
紧接着是“火”、“水”、“空”、“生命”、“识”、“时”、“命”……
每一枚符文,都演化出对应法则的极致景象与考验。焚天圣焰的毁灭与新生、天一真水的至柔至刚与净化、虚无碑的空无与包容、生命本源的滋养与掠夺、幻梦深渊的迷幻与真实、流光古道的刹那与永恒、命运长河的既定与变数……
齐浩宇凭借自身对八大本源的深刻理解与融合,以及《起源道经》的统御,再辅以观测者视角的解析,一一通过考验。每通过一枚符文,他对相应本源的理解就更深一层,那枚符文也会化作一道流光,暂时融入他的混沌真界,带来某种增益与烙印。
当代表“命运”的符文考验通过后,只剩下最后一枚,也是最为核心的“混沌”符文!
这枚符文并未演化具体景象,而是直接投射出一片纯粹的“混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空间,没有光明黑暗,只有最原始、最无序、却又蕴含一切可能性的混沌本源!
在这片混沌中,齐浩宇需要找到自己的“道”,定义自己的“秩序”,开辟属于自己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