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过,卷起冰冷的浪花。
林夕轻轻推开了林凡。
他大口喘着气,抬起头,正对上林夕的眼睛。
林夕的身体已经不再透明,重新变得凝实。
她看着林凡,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看着他鬓角刺眼的银丝。
她伸出手,指尖颤抖着,抚过那片白色。
这个傻瓜。
这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他不知道生命本源一旦燃烧,就再也回不来了吗?
林凡看着她,咧开嘴想笑一下,却只扯动了干裂的嘴唇。
“太好了……你没事了。”
他说完,身体一晃,直直向后倒去。
“林凡!”
林夕惊呼一声,连忙将他捞进怀里。
他没有昏过去,但呼吸很轻,额头烫得惊人。
林夕抱着他,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一时间有些茫然。
现在,换她来守护他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装睡的蕾娜,又望向漆黑的海面。
不能再待在海里。
林凡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一点风寒。
必须找到陆地。
她抬起头,银色的眸子扫视着海平面。
天边,有一个模糊的黑点。
像是一座岛。
林夕不再犹豫。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林凡牢牢地背在自己身上。
然后,她游到蕾娜身边,抓住那块金属板的一角。
她恢复了一点力量,虽然不多,但拖着两个人上岸,还能做到。
“走了,太阳之光。”
她对着金属板上的蕾娜轻声说。
蕾娜的身体僵了一下,依旧紧闭双眼,呼吸“均匀”。
林夕没拆穿她,背着林凡,一手拖着金属板,在冰冷的海水里划动。
朝着那座岛屿的方向,缓缓游去。
夜色深沉,她像一个孤独的影子,在无尽的大海上开辟生路。
天边白时,她终于看见了陆地。
林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两人拖上了一片松软的沙滩。
这是一座荒岛,长满了茂密的植物。
林夕将林凡平放在沙滩上,又把蕾娜从金属板上拖下来,扔到一边。
她跪坐在林凡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拨开他额前湿透的,黑白相间的头。
他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眶深陷,嘴唇干裂。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林夕的眼眶红。
她低下头,脸颊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
“对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