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姨母。”
朗风晕倒後,姨母决定好人做到底,主动请缨帮朗风养蛊虫。
“别谢我,那小孩挺有意思的,回头送我解解闷吧。”姨母说道。
“朗风说他想去京城,等他在京城玩够了再让他回姨母这里。”萧见贤不知道姨母打算做什麽,但他替朗风做不了主,只能等朗风醒过来之後再说。
姨母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他就是这麽对待救命恩人的?当心我让他怎麽活下来的就怎麽去死!”
“姨母倒也不必这麽大戾气……”萧见贤有些尴尬道。
“你以为我就不敢杀你了?”姨母没好气道,“跟我那妹妹一样是个傻子,也不知道是怎麽长这麽大的。”
“姨母莫气,改日我亲自送上莲子酥赔罪。”这几日的相处中,萧见贤对姨母的喜好也了解一二。
“你真以为我是这麽好收买的人?”
不过姨母喜怒无常也是真的。
“那姨母是想……”
“三斤,我要三斤莲子酥,然後再把那个小孩给我送过来。”这回姨母没说什麽时候送,看来只要让他过去就行。
“好,都按姨母说的做。”
萧见贤啓程回京的前一日朗风醒了过来,他拿着姨母炼制好的蛊虫,同姨母保证半年内一定回江州後,便跟随萧见贤和古江踏上回京的路。
姨母给的蛊虫要把朗风长疮的地方全都啃掉,任由生啃血肉一看就很疼,可朗风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坚信能救下将死之人的苗疆圣女也一定能治好他的病。
经由这虫子啃咬之後,朗风身上没再长出新的疹子来,旧的皮肉长好之後竟也回府如初。
等到了京城,朗风的病也全都好了。他如愿借着萧见贤的势,在京城最大的乐坊演奏箜篌,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朗风在京城也混出来了名堂。
只是他答应了姨母要回江州,也就没在京城多做停留。
“姨母没说要你什麽时候回去,多待几日也无妨。”萧见贤没想到他会这麽守信用。
朗风解释:“我的命既然是霜姑娘给的,我自然不能乱用。从前我以为我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活头了,现在能多活这麽久,还能来京城乐坊,我自是该好好感谢霜姑娘的。”
萧见贤没拦他,替他备好马车银两,放他回江州了。
这边宸王府的学子也早就离开了,萧见贤刚回府,就见古江……不对,现在这个应该是古娇娇,一只手扛着一架箜篌过来。
“殿下喜欢箜篌,妾身特意去学了。”
古江弹的箜篌只能说是呕哑嘲哳难为听,萧见贤实在不想受此折磨,随便寻了个由头出府。
这些日子萧风迟不在,萧见贤猜着郑云间正无趣着,便打算去他那找找乐子,毕竟从前郑云间对他也算关心,两人好歹合作一场,不至于完全断绝关系。
谁知半路就遇上包左右,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清丽女子。
“殿下!”包左右见着萧见贤很惊喜,连忙介绍身边的女子,“殿下,这位就是我未婚妻,过些日子我们便要成婚了,照我爹娘的意思,我现在官职不高,只请些至交好友即可。”
萧见贤点点头:“原来这就是你常提到的芬娘,你小子可别辜负了人家。”
包左右“嘿嘿”笑两声,芬娘也羞涩地低下头:“听闻宸王殿下对左右有知遇之恩,芬娘在此谢过殿下。”
说着芬娘便要跪,被萧见贤直接拦下:“本王曾是岭南王,帮助岭南百姓是本王职责所在,哪里有什麽谢不谢的。”
“对殿下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可对我们来说却是大恩难报。不如殿下移驾寒舍,芬娘亲自下厨感谢殿下。”芬娘从始至终都没有擡头直视过萧见贤。
萧见贤不想回去听古江弹箜篌,正巧去包左右那里躲个清净,于是便应了下来。
芬娘是地道的岭南人,做出来的菜跟从前萧见贤在岭南吃到的一样,许久不吃,竟还有几分怀念。
酒过三巡,萧见贤醉得都出现幻觉,似乎是古江黑着脸来包左右家找他。
“放肆!你算什麽东西,竟敢拉扯本王!”萧见贤一把甩开那人的手,他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不得不说,包左右这酒不愧是包家父母存了二十多年的,劲就是大。
“殿下该回去了。”那人扶着摇摇晃晃的萧见贤,生怕他摔倒。
“你也敢管本王?出去领罚!”萧见贤醉醺醺呵斥,他这一醉,那些大爷脾气全都上来了。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不对,可不知道为什麽,做完这些就觉得浑身畅快。
“等殿下清醒了,我自当去领罚,只是殿下现在还是赶快回去吧。”
他确实该回去了,也不知道自己喝酒喝了多长时间,古江在家怕是要闹了:“你说得对,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不能……晚上不能……不回去。”
萧见贤摇摇晃晃往外走着,包左右似乎没醉,一脸担忧地在旁边看着。
这个包左右也真是的,前脚说自己是他恩师,现在自己醉了,他连扶都不帮忙扶一把,就这麽让旁人扶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