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弟四人全被这荒唐透顶的要求惊呆了。
我试图和他讲道理:“爸!您说什么胡话!这钱是给您请保姆、保障您生活的!您拿着钱去找玉兰姨?她连您电话都拉黑了,您觉得她是图您这八千块钱吗?”
老爸执拗地挥舞着手臂:“你放屁!玉兰不是那样的人!她就是生我气了!我拿着钱去,就有底气!就能把她接回来!我们还能过!”
刘大刚脸涨得通红:“爸!您醒醒吧!还接回来?人家就是图您当初那点钱,现在您没了利用价值,就把您一脚踹了!您还往上贴?我们老刘家的脸都要被您丢尽了!”
老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彻底炸了:“刘大刚!你个混账东西!你敢这么说你老子?我的脸不用你管!把钱给我!”
刘二刚皱着眉头:“爸,您讲讲道理行不行?这钱是大家凑出来给您养老的,不是让您拿去……拿去打水漂的!您去找她?找到然后呢?钱花完了,您再灰溜溜地回来?到时候怎么办?我们可再凑不出第二份钱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三刚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爸,您看看这个家,因为您都成什么样了?我姐刚才的话,您没听见吗?我们出钱给您请人,就是想让这个家消停点!您非要闹得鸡飞狗跳、人财两空才甘心吗?这钱,说什么也不能给您!”
老爸看着我们四个“统一战线”的子女,眼神从愤怒渐渐变成一种绝望的悲凉,他踉跄后退一步,伸手指着我们:
“好……好……你们都是一伙的…开会算计老子…ooo块喂外人也不肯给我…嫌我拖累你们了…
他哼叽着去推门…我走!我现在就去找玉兰!我死在外头也不用你们管!”
说完,他竟真的转身冲出了门外。
“爸!”我们几个人几乎同时站起来……
老爸彻底不依不饶起来,晚饭一口不动,闷坐在沙上,用沉默对抗我们所有人。
我们姐弟几个对这种孩子气的倔强毫无办法——真是一块豆腐掉进个灰堆,吹又吹不得,打又打不得…哎…
刘三刚叹了口气,凑上前,试探地递了个话头:“爸,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姐弟四个,每人每月出两千,加起来八千块,这钱我们直接给您。可您拿着这钱回去,您能保证玉兰姨就真能跟您好好过吗?她要是再……”
“会!肯定会!”父亲像快要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浑浊的眼睛里猛地迸出一道蓝光,急切地打断三弟,“你玉兰姨就是一时生气!你今晚就送我回去!她肯定在家!你们送我回去,我跟她说!”
他这般磨人,实在让人招架不住。
三弟揉了揉眉心,看了我一眼:“行,爸,玉兰姨家离我这也就二里地,我开车送您回去。但咱们可说好,您亲眼去看看,要是人家根本不愿意见您,您也就别再折腾了,行吗?”
“少废话!快走!”父亲已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又到了门口。
夜色中,三弟开着车,载着我和父亲,朝着那个不久前才将父亲拒之门外的“家”驶去。
短短的路程,充满了煎熬。
夜色如墨,将乡间小路浸染得一片模糊。
车灯勉强劈开前方的黑暗,路旁那些光秃秃的杨树,在微弱的光线下拖曳出幢幢黑影,像一群沉默的看客,注视着我们的无奈。
父亲执意要去,我们只得驱车前往。
短短的路程,在夜色与树影的包裹下,显得格外漫长。十五分钟后,车在院门口停稳。
第四节:父亲的债我们还
父亲推门下车,脚步踉跄地扑向那扇紧闭的铁门。
透过缝隙,能看到屋里亮着灯。
屋檐下的阴影将他大半个身子吞没,只有一双手在急切地拍打门环时,偶尔暴露在窗内渗出的光线下。
父亲深吸一口气,用力拍打着门环:“玉兰!玉兰!开开门!是我,山娃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卑微。
屋内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开了。
玉兰姨站在门廊的灯光下,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看不出喜怒。
当她看到门外的父亲,以及身后车里的我们时,脸上一片冰冷……
“刘山娃?”大晚上的,你跑来闹什么?”
“玉兰!”父亲脸上堆起笑容,“我回来了!孩子们都同意了!他们姐弟四个,每月给我们八千块钱!真的!以后这钱都给你,咱们好好过日子,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