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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 116 章 云豹（第3页）
爪子要利，速度要快，心要够狠——
最终，豹子仰天，发出一声悲切的豹鸣……
全啸深深，深深的看向那只将要死去的豹妖。
血泪滴下。
他走上前，颤抖着张开獠牙，利爪撕开皮毛，尖牙咬紧血肉。
吃了他，吃了他。
叫他以同样的，甚至更痛苦的方式死去！
可是，他想吐，真的想吐。
……到最後，他一点都控制不住自己了。
吃也好，吐也好，哪怕感受到山君的气息也不怕。
吃了吐，吐了吃，血肉淋漓间他跪下痛哭，呜呜咽咽里他想了好多好多……
到最後，他甚至有一瞬间恨，恨山君为何不早些来，恨这只豹妖邪恶又强大，他恨，恨满山的尸骨血肉，恨今日这场大雨无情，恨来恨去，最後，他恨上了自己——
全啸，你为什麽这麽弱呢。
为什麽呢，为什麽全云山最後只有你了呢，为什麽呢。
为什麽是自己呢。
他深深的问自己，恨自己，在漫天腥气里渐渐迷失。
他闭上了左眼，任由那血滴在自己的身体里挥发，入脉，藏骨……迷心。
……
自那以後，全啸像是被过去的记忆控制，去找那些曾经打败过他的妖怪，一次又一次，他赢了，也莫名的对那些妖的血肉生出渴望来。
他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可偏偏他也没有什麽办法。
左右不清不醒的时候，他就在全云山里面睡觉，定期祭奠自己那些尸骨破碎的兄弟姐妹，偶尔，也会用他们的骨头磨磨刀——
似乎这样，他们还在这山里。
多可笑啊。
他的神智变得原始，灵力变得残忍，整个全云山无妖敢来，他时常一觉睡好久，醒来以後就坐在山顶看云。
云卷云舒，云起云落。
全啸就那样看着，简单的看着，他想，
原来，孤独也会吃妖。
一点一点的吃，悄无声息的吃。
到最後反应过来的时候，躯壳里面，已经空空荡荡了——
他再有情绪起伏的时候，是听说小花妖回来了。
全啸那时候已经有些累了，但是最後，他想起好些年前那个狂傲的小花妖说，
“输给我怎麽了——
日後，整个岐山都会输给我。”
轻轻的，全啸用手覆上右眼，他仰头，用诡白色的左眼望着天上的云朵咧开嘴。
花妖，你那时说出这些话，很多小妖都在背後笑你，说你不到十岁轻狂至极，不过些许天赋就敢妄想妖君之位。
我却相信你，甚至觉得，你的路不止于此。
那年，你离开岐山的消息传来，我正在全云山躺着午睡，迷迷糊糊的，我仰天睁眼看见了云。
摸了摸空空荡荡的肚子，打了个哈切，一个咕噜翻身悠悠往山里走去。
那时我这样快活着，却又莫名的想到了你，小花妖，你走了这麽远的路，你的道会是什麽呢——
我道曾如云，悠悠此山间。
奈何血雨落，半生不得停。
恍数载春秋，终知云寂寞。
非闲，非苦，非恨，非梦，非生。
“你。”
“来杀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