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娟按着鼻子擤出呛进去的水,点了点头。
许星闲把手电筒递给叶忍,搀着陈娟站起来。
叶忍在前面带路,许星闲问道:“您怎麽滑进水里了,靠边的地方水不深。”
陈娟脸色看上去很难受,边咳边说:“我过来洗漱,牙刷杯子掉进去了,我去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
许星闲瞥见她脸色苍白,说:“这些天看您一直戴着口罩,爬山消耗体力还很大,学校不允许请假吗。”
陈娟抿了抿唇,解释说:“今年有一个选调名额,表现优秀的老师可以转到市中学,我想着拼一下,而且。。。。。。”
说到一半,她忽然停了下来。
“我自己走吧。”陈娟看着前方营地的灯说。
许星闲将她的手从肩上移下,放慢脚步跟着一起走向营地。
叶忍走在最前面,看到离得近了也就关了手电筒。他朝教职工的帐篷走去,发现几个老师正坐在外面聊天,一靠近就听到了“陈娟”的名字。
“你说这陈娟病成那样了还非要跟来,装给谁看呢?”
“争调配名额呗,这会儿请假肯定影响考核。”
“她想调配?就一个名额,她调配走了,那刘生不还留这吗?分居还是刘生转行啊?”
“谁知道呢。。。。。。”
一个男老师突然低声笑了,压着声音说:“今年过年那几天,我请刘生吃了个饭,原本就想着让他对我小孩多上上心,结果你们猜怎麽着。”
“怎麽着?”
“我一提我小孩名啊,他就愁眉苦脸起来了,然後一个劲儿地喝闷酒,我问他怎麽回事,他一开始摆手不想说,但喝醉了又主动说啊——”
男老师清了下嗓子,声音压得更低道:“陈娟生不了孩子!”
“啊!”
几个老师共同发出惊叫,不是因为爆炸消息,而是被叶忍突然打开的手电筒刺了眼。
叶忍笑眯着眼:“说什麽呢?”
背对他的男老师擡手挡在眼前转过头,视线越过叶忍发现了後面的陈娟,倒吸了口气,立刻起身走开了。
其他老师看到陈娟狼狈的样子,纷纷问:“这是怎麽了,陈老师?”
陈娟把情况说了一遍,几个老师露出惊讶的神色,都过来关心她。
许星闲见有人接手了,也就打招呼说:“老师,我们回去睡觉了。”
“哎,赶紧回去吧,明天还得起早上山呢。”一名老师招手道。
陈娟被几个老师搀扶着走去了帐篷,叶忍和许星闲看着没什麽事了,也往回走了。
到了帐篷,叶忍打了个哈欠就要往里钻,却被许星闲一把揽住了腰。
“干嘛?”叶忍疑惑。
许星闲扯了下他的裤腰说:“裤子湿的,脱了,我给你晾树上去。”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件短裤扔给他。
叶忍嘁了一声,坐下来要脱裤子,见许星闲一直盯着他看,调笑说:“你干嘛啊,又想看我身子啊?流氓。”
许星闲双臂搭在胸前,半垂着眼睑面无表情道:“你身子有什麽好看的?”
“我靠?”叶忍投去锐利目光,“你等着瞧!”
许星闲不知道他又想打什麽主意,但还是转身等他换衣服,结果两秒後,叶忍就把湿哒哒的裤子抛在了他的头上。
许星闲:“。。。。。。”
叶忍钻进里面,嘻笑着说:“你快去晾啊,给你十秒,回不来我就拉拉链了!”
许星闲不屑地扬了下唇角,边拧干裤子,边走到树下,将裤子搭在了树枝上。
回到帐篷里,叶忍拿着他的表说:“你晚了三十秒,你杀了我三十秒的生命。”
这是上次许星闲等他熬中药时的说法,叶忍活学活用,说:“这算三十个吻!”
许星闲没说话,拉上帐篷拉链转头紧紧盯着叶忍。
夜深人静,四周只有虫鸣,帐篷内开着手电,照在许星闲的脸上,一双眼睛映出闪亮的光点。
叶忍心头倏地一紧。
大意了。。。。。。他怎麽能跟这霸道流氓在这麽小的封闭空间里一起睡觉呢!
不得把他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