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推着吱呀作响的金属推车,挨个牢房分食物。到他们这里时,守卫放下两个铝制饭盒,里面是糊状的营养膏和一块压缩饼干。
安咏冶看都没看:“拿走,我不吃这个。”
守卫面无表情:“不吃就饿着。”
“我要见余扬。”安咏冶站起来,“告诉他,我想谈谈投降的条件。”
守卫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转折。孙御白也抬起头,看向安咏冶,这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有种算计的光芒。
“我会传达。”守卫最终说,推着车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去,孙御白低声问:“你真要谈?”
“谈,为什么不谈?”安咏冶重新坐下,拿起压缩饼干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谈判需要时间,时间对我们有利。而且我要让余扬以为我在动摇,这样他对我的监视就会放松。”
“如果余扬答应了你的条件呢?”
安咏冶笑了,笑容里有种残忍的意味:“那我就继续加码,加到他无法接受为止。谈判的艺术,孙御白,就是要让对方觉得胜利在望,然后一次次提高门槛,直到对方失去耐心或者暴露出弱点。”
孙御白看着他,突然意识到安咏冶可能比他想象中更擅长这种游戏。
在末日前的商界,安咏冶就是出了名的谈判高手,能把对手逼到墙角还不让对方察觉。
“那如果余扬看穿了你的把戏呢?”
“那就换一个玩法。”安咏冶靠回墙上,“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赢家,只有相对的得失。我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用什么方法不重要。”
孙御白沉默地吃着营养膏。那东西味道很怪,像过期奶粉混合了铁锈味,但他已经习惯了。在末日世界里,能吃饱就是幸运,味道是奢侈品。
“你昨晚说”,安咏冶忽然开口,“你有想要的东西。”
孙御白的动作停了一瞬:“怎么?”
“是什么?”安咏冶问,“是太佑谦?我说过让你别对他有幻想。”
这话说得很直接。安咏冶本就是一个不愿意藏着掖着的人,孙御白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不是他,你想知道?”
“想。”
孙御白故意说:“我不告诉你。”
安咏冶也不闹接着说:“那你先告诉我,余扬找你谈了什么?别跟我说只是问了我们的关系。余扬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的人。”
孙御白放下饭盒。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来,但没想到安咏冶会在这个时候问。
“他想让我观察你。”孙御白选择了部分真相,“观察你在压力下的反应,观察你的决策模式。”
“哦?”安咏冶挑眉,“那你观察到了什么?”
“你比我想象中更冷静,也更危险。”孙御白说,“你在计划越狱,但又不只是越狱。你还在计划出去之后怎么报复北城基地,怎么重新夺回主动权。”
安咏冶的笑容加深了:“很准确。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向余扬报告?”
“我还没想好。”
“那你最好快点想。”安咏冶的声音冷了下来,“因为如果我出去的时候,余扬已经知道了我的计划,那我可能会改变主意,不带你走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孙御白的心脏收紧,但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不会。”
“这么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