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德殿里面那些傀儡都好烦人,还脏。
而且吃的那是什么狗都不吃的玩意?
江逸闻言一愣,扫帚眉毛一竖:“咱家劝姑娘莫要挑衅……”
“江逸……”床上的朱鹮疲累得快昏过去了,脑袋都缩到了被子里面一半去。
缓慢发闷地道:“将偏殿收拾出来给她吧。”
江逸欲要训斥的话音戛然而止。
有心想要反驳,这女子终究意图不明,派去查她身份的察事还没回禀,就将她留在偏殿太危险了!
但是江逸到底跟着朱鹮很久了,常言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就是头猪,也该是头带颜色的猪了。
他很快明白,这或许也是陛下的计谋之一。
于是他支使着内侍,给谢水杉把偏殿收拾了一番。
好声好气地请谢水杉移步休息。
结果江逸的好声好气,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
“这屋子里怎么比主殿冷这么多?”谢水杉自如指使两个黄衣内侍道,“再端四盆炭火来。”
江逸:“……”
到了床边,谢水杉又拧着眉矜持道:“铺得这么薄,再铺几床被子来。”她真的从没有这么思念过她的人体工学定制床垫。
而且她看朱鹮的床上铺的就很厚。看着就很软的样子。
江逸:“……呵。”
他都气笑了。
他实在是忍不住讽刺:“我说姑娘,您还真当您是皇帝不成?”
谢水杉心说这个世界的皇帝待遇也就那样,她不光不稀罕,还颇为嫌弃。
但她没和江逸争辩,一如既往淡淡地把江逸看着。
床不铺满意,她不坐,大有在地上站一宿的倔强。
炭盆很快搬过来了,离床铺比较近,不消片刻便把这一方天地给熏蒸得温暖。
江逸的老脸也红得很。
他是活活给气的。
他活这么大岁数,在皇宫里面,就没有见过这么莫名其妙不知死活,比皇帝还能挑拣的“金贵人儿”!
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
她现如今还是待察的囚犯!
但是江逸最终没发作,免得坏了陛下的计划。
于是江逸冷笑着让人又给谢水杉整整铺了三层被子,这才把这姑奶奶给哄上床榻。
彼时,已经过了夜半丑时。
谢水杉由婢女伺候着重新简单洗漱后,躺下没一刻钟,吩咐值夜的宫女:“熏香息了。”熏得慌。
没有朱鹮寝殿的好闻,这群人真能糊弄。
又消停了不到一盏茶。
谢水杉道:“灌两个汤婆子过来。”身边暖和了,结果被窝里面冰凉。
她之前睡的都是恒温水床。
汤婆子灌回来,谢水杉隔着隔热的布搂着,脚底也踩了一个。
但还是没安静一炷香,她又嫌弃炭盆放得太近了,屋子里面干燥。
谢水杉又坐起来,松垮着衣襟,拧着眉老大不高兴。
“去铲一盆雪,搁在我床头。”
炭盆的热度烤化了雪,自然会给屋子里加湿。
内侍刚端着一个盆要去铲雪,谢水杉又吩咐道:“后院儿的梅花开得好,铲一盆雪压实,折几枝梅花插雪里端进来。”
凛冽的自然花香,肯定比熏香好闻多了。
伺候她的内侍和宫女,被她指使得团团转。
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敢生出什么怨言来,谢水杉的驱使太过自然娴熟,并且指令简洁明确,不带任何的怯懦乞求或者趾高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