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竟还是这般模样,一丝都没变。”
沈祭雪喂药的手微微一顿,眼睫低垂,掩去眸中极淡的怅然:“嗯,许是功法缘故吧。”
沈荷轻轻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
屋内安静了一瞬。
沈祭雪放下碗,警觉地盯着她。
沈二十三和沈溪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没有接话。
双胞胎对视一眼,难得地安静下来,扒着门框向屋内看。
果不其然,下一刻,沈荷猛地抓住沈祭雪的手腕,眼神灼灼:“既然时间过得快,那你更得抓紧了!
小祭,你看你年纪不小了,终身大事必须提上日程!我做媒做了半生,自己的弟子,岂能孤身终老?说出去让人笑话!”
沈祭雪:“……”
她就知道。
“师父,你的病才刚好……”
“胡说,我早好了,一直都很好,还是你的终身大事比较重要……”
“师父,你要不还是先把药喝了……”
“你的亲事不解决,我就不喝药……”
“师父,我修的是无情道。”沈祭雪深吸一口气,仍然试图讲道理。
天道谕令,修无情道者,若要飞升,需杀夫证道。
但修道之人亦非草木,对所爱之人难下杀手。是以这些年,修无情道的虽多,成功飞升的却寥寥无几。
“那怎么了?”沈荷咳嗽了两声,“凡尘人世三千客,万一就有人愿意为你的大道献身呢?
而且,只要有真心,不辜负良人,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为师明日就为你挑几个不错的人选……”
沈祭雪试图抽回手,未果。沈荷看似柔弱,一旦涉及成亲之类的原则,力气大得惊人。
“师父,您现下不宜劳神。”
“为师费的最多的心神就是你的婚事!你看看,我这沉鱼峰上,沈溪,三十多了还不修边幅,年老色衰,哪家姑娘还看得上……”
沈溪咬紧牙关,默默低头,觉得自己应该在地底。
“二十三,年龄是够了,可心智未到,除了吃的什么也看不上……”
沈二十三点了点头,决定在师父面前一辈子这么装下去。
“二十五,二十六年龄又太小。为师就只能指望你了啊……”
在沈荷那情真意切,持续不断,苦口婆心的劝说言论的轰炸下,沈祭雪终于开始微微动摇。
当然,主要是她怕沈荷再这么激动下去,刚好的病又得复发。
“行,……我试试。”这四个字从沈祭雪齿缝里挤出来,效果堪比让她去死一死。
沈荷瞬间眉开眼笑,病气都褪去了几分:“好好好,为师这就去为你安排!”
次日一早,沈祭雪冷着一张脸,开始在堆积如山的相看请柬中挑选。沈二十三和沈溪在一旁看着她,不由得肃然起敬。
沈荷的人脉意外地广。相看地点更是五花八门,不是在城中茶楼,就是在某个风景还不错的河边,或者干脆就是隔壁山头热心道友的洞府里。
见的对象更是千奇百怪。
第一位是个体修道友,肌肉虬结,壮硕如牛,开口就是“我这身板,保证能抗住你证道那一剑,你放心砍!”
沈祭雪默默放下了茶杯,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