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雪沉默许久,艰难开口道:“你是男子,……对吧?”
谢灼:“……”
沈祭雪再接再厉,试图为他灌输常识:“男子是没办法怀孕的,你知道吧?”
谢灼:“……”
沈祭雪:“而且,就算你真的……”
她停顿片刻,开口确认道,“真的怀孕了,也不一定就是我的……你明白吗?”
谢灼破防地看着她,哀怨道:“所以,你宁愿同陌生人相看,也不要我和我的孩子了?”
“你还怀疑我怀的不是你的?除了你没人亲过我,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寻你,你还不想负责?”
沈祭雪:“……”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时刻,一个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们的桌旁。
“请问……可是合欢宗的沈祭雪沈道友?”
一个穿着锦缎长袍,头戴玉冠的青年修士,手中拿一卷锦帛,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沈祭雪,又疑惑地瞥了一眼站在桌前的谢灼。
“我是来相看的。”
正主来了。
沈祭雪移开了目光,向他微微颔首:“是我。”
她不着痕迹地将谢灼往旁边扯了扯,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谢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转过身,极其自然地走到旁边那张空桌坐下,单手支颔,摆出了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沈祭雪:“……”
来相看的修士:“?”
他显然没遇到过这种场面,有些无措地看向沈祭雪。沈祭雪懒得解释,只淡淡道:“坐。”
修士这才忐忑地在她对面坐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忽视掉那存在感极强的旁观者,重整旗鼓,对着沈祭雪露出笑容。
“在下姓王,单名一个遴字,乃清河府人士,家中经营几处灵石矿脉,略有薄产。
久闻合欢宗仙子风姿绝世,魅术……呃,功法通玄,今日得见沈道友,果然……气质独特。”
他大概是没见过沈祭雪这种光是看脸色就能冻死人的合欢宗弟子,夸赞得十分艰难。
沈祭雪没接话,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王遴见她如此,似乎更紧张了,将手中锦帛双手奉上:“家中父母对在下的道侣一事极为慎重,这是他们的一些……小小要求,请沈道友过目。”
沈祭雪接过那卷锦帛,灵力微动,锦帛展开,密密麻麻的字迹瞬间映入眼帘。
沈祭雪的目光自上而下,依次扫过:
“需容貌昳丽,不可过于妖艳,亦不可过于清冷。”
“需性情温婉,笑不露齿,行不摇裙。需家世清白,非旁支庶出。”
“需修为相当,过高恐有压夫之嫌,过低则于后代不利。”
“需精通音律,至少能熟练演奏三种以上乐器。需厨艺精湛,尤其需擅长煲十种以上药膳滋补汤。”
“需每日早晚称赞夫君英明神武风度翩翩十次。需……”
林林总总,竟有不下两百条。
沈祭雪面无表情地看到最后,觉得识海里的剑意有些躁动。
她想砍人。
她缓缓放下锦帛,抬眸看向一脸期待的王遴,声音冷淡:“道友。”
“沈道友请讲!”王遴眼睛一亮,以为有戏。
“你可知,我修的是无情道。”
王遴愣了一下,显然没立刻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