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觉天潢贵胄抓着的不能是差物,竟堂而皇之将人翻了面,硬生生从人五指间扯出个香囊来。
满心欢喜当作珍宝捏了两把,却只摸出寻常的香料,愤然砸到主人身上。最后气不过,捏着刀粗暴划开,香料包裹内是张绛紫色发黑的布符纸。
看着,顿时没了心思。
转头再看地上的温家两兄弟,光是看那一地血,便懒得过去查看一道,摆手招呼其他人离开:“不知道谁先我们一步动手,人都死了!”
不远处,封雅云和桑黎提剑跑出。
封雅云咬牙:“天黑才行动,现在人都去哪了!”
桑黎抬头望天,没指出现在已经天黑了。
面对左右袭来的乱军,抿唇道:“去找陛下、萧亦吧!”
天黑起兵,眼下反贼动了,他们的人还没冒头。
封雅云摇头,知道封听筠的安排不会出差,如今敌军乱杀,友军未到,只能有一种可能:“吴利那出事了!”
“你去找暗中蛰伏的军队看看,我去找支援!”
桑黎点头,朝着记忆中兵马安营扎寨的位置跑去。
一路逃跑,数次死里逃生狼狈到达深林中的军营,抬头却在门口看见个意想不到的人,那人手提一把带血的刀,静静立在门口。
瞬间桑黎脑子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归于一句不可置信的:“武青?你!”
似乎找不到言语,最后释怀,手腕一翻立锋而击。
“桑黎,我……”武青提刀挡剑,试图动摇,“萧亦不死,天下难安!我没想过叛变,我只是……”帮着拖延了些时间。
桑黎气笑:“萧亦做错了什么?”
对面人沉默,偏开头无以言表。
经此一沉默,桑黎也清楚武青知道,但知道还这样:“让开!我只说一遍!让开!”
武青没让。
忽地桑黎脑中闪过个念头:“真凶是谁,造成这一切的真凶是谁!”
“武青!我问你话!”
萧亦出事,以封听筠的出事风格,武青绝对活不了。
这一点武青不会不知道。
但武青不但知道,还做了。
那便只有一个理由:“你利用了谁,借谁去杀萧亦了!”
“是白倚年,还是谁!”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可能,最终找到个人,不可置信笑起来,“你竟然和姚启合作!”
白倚年不可能和武青合作。
只有想称帝的姚启有可能,他知道封听筠因萧亦落得个人人得而辱之的地步,不可能让和他合作的萧亦活着。
而武青恰恰利用了这点,足以洗清嫌疑。
万籁俱静当中,桑黎丢了剑,盯着武青一字一句:“你当真恶心。”
言罢不顾阻拦,踏步进入,武青同样丢了剑:“桑黎,他们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醒!”
桑黎没回头,武青闭眼:“下药的不是我,是郑恪。”
他只是将毒药换成了迷药,没阻止而已。
桑黎猛地顿住,回头看武青。
“我向陛下投诚,我愿为天子效劳,也如你所说,我是帮着姚启杀萧亦,但我确实不想见江山易主。”
右相把持朝政那些年,远不比今天安稳。
封听筠不是昏君,但萧亦能逼得对方当一个昏君。
放眼天下,想要萧亦命的太多了。
“你知道坊间流传最广的是一句话是什么吗?若贪官污吏能稳坐高堂,那人间可还是可活人的世间?”
有一个贪官能全身而退,其他有心的,就算没本事,也会抱有侥幸心理。
到时,国还能存吗?
道理桑黎懂,但:“我只知道,萧亦不是萧成珏。”
无需任何人指路,桑黎跑在营帐间,不多时闯入属于主帅的营长。
武青闭眼。
不但是他,长剑之下,还有人闭眼。
封雅云一路闯来,衣裙早成了斑驳的血色,衣衫尽数打湿,沉重落到地面,周边的还没解决,远处又有人带病而来。
步履缓慢,不用猜也知道,不是援军,是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