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声哥,禁兵干巴道:“卑职刚满二十。”当不上皇帝枕边人的哥,更当不了正三品大臣亲弟弟的哥。
攀关系,素来没有这样的。
温思远从善如流:“失敬,那弟,方便给我们指个人吗?”
禁兵和这些公子哥攀谈不起,闭了下眼,伸手就指向人群中一个有鼻子有眼,容貌算不得周正,却也勉强看得过去的人:“他。”
温思远顺着方向看去,认真打量半天,摇了摇头:“不像。”爹长得堪比黄鼠狼成精,儿子竟是难得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高得不像一家人。
萧亦没理会这歪三斜四的关注点,跟着喊了句:“兄弟,能帮人给我们叫过来吗?”
兄弟顶不住这般攀关系,在旁边同僚的注视下,顺拐一步上前,将萧亦两人要的人叫了过来。
实际上算不得叫,上前说了声有人请,便将人生拉硬拽将人带到萧亦面前。
温思远不想接萧亦灵活多变的戏,兀自找了个角蹲着,不近不远的听戏。
姚启被强扯来,本来就不舒坦,看见叫人的是萧亦,自然而然冷着脸轻视了下来,直问:“你找我做什么?”
萧亦抱手笑了下,他官职确实被削了,但要成了就此沦为阶下囚,要上赶着求谁,还真……
偏头看了眼喊过大哥的禁兵,弯眼:“我看他不太顺眼。”都是乱臣贼子,谁比谁高贵在哪?
就这人的个性,软着来,恐怕真不行。
不硬着来,未免对不起封听筠为他受那么多闲言碎语。
禁兵一时没听懂,怔愣着看了萧亦一眼。姚启也是一怔,没想通萧亦面对他哪来的底气,尚未斟酌过来,脸已经被“啪”一巴掌打偏。
回神动手的已经甩干净手:“看不起我?你也配?”
上前一步,意犹未尽瞥向禁兵。
出乎意料地,这禁兵懂了他的意思,抬脚便将姚启踹跪在萧亦面前。
年纪轻轻四品大臣,当众招如此羞辱。
何况姚启本就是心比天高的,愤然抬头挣扎着就要起身踹人。但被俩位禁军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又逢萧亦俯视,微薄的光下面容晕染开,让他看不清神情。
不用猜也知其轻蔑。
直立者声音不缺笑意:“姚将军,合作吗?”
“你也配!”姚启被死死按着,嘴上却不认输,不用想都知道背后有意无意看向这里的百官是什么表情。
指甲掐进肉中时,恨不得将萧亦千刀万剐了。
萧亦又轻飘飘看了眼禁兵,自有人双手齐张,声声回响甩在姚启脸上。
没几下,那原本就不够看到便红肿起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萧亦淡声。
姚启强忍怒气,声音在肿起的面部肌肉下已然含糊:“你要做什么?”
萧亦好似不知死活,朝两位禁兵递了个脸色,随即弯腰看向快要纵起来的姚启。
“我劝你别起来,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哭天抢地跑陛下面前,随意找个理由将你贬去哪里。”轻轻叹了声,“对我倒是不影响,但,你们还方便造反吗?”
姚启瞳孔一缩,萧亦轻慢笑了笑:“怎么,右相没和你说,我算他左膀右臂吗?”
祸水东引完,再次笑问,“现在还不想合作?”
姚启低着头,拳头还死死攥住,到抬头也没松开:“你想怎么合作?”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我有办法扶持你上位,也有方法扳倒右相。”萧亦摩挲了两下手心的玉牌,继续大逆不道,“还是你只想扶陈王上位,继续屈居人下?”
皇帝身边人要谋反,如何都是骇人听闻的。
姚启虽惊讶,但不是没脑子:“为何?”
“我有能力有手段,凭什么靠那点帝王的心血来潮苟活于世?”萧亦与姚启对视,目光坦荡不缺野心。
然任脸上多嚣张,心底都有愧。
“你登皇位号令三军,我率文臣为你服务,这般结局有何不可?”眨眼间,也不知能不能忽悠过去,“有军权才能得天下,封听筠失军心了;且右相年迈把柄不少。”
抛出的橄榄枝过于诱人,姚启有野心,自然不意外别人有野心,方才萧亦态度再嚣张强硬,此刻都只是找到同盟的兴奋。
有手腕的盟友,胜过一切。
何况,得逞之后留不留对方,不过在他一念之间,他可不是那色令智昏的皇帝。
当即就想同意,本就是想话题带到右相身上的萧亦却不乐意,甚至生出几分得逞太快的诡异,再次提醒:“至于右相,他密室中那具胞弟尸骨,足以扳倒他。”
姚启茫然,竟忘记站起来:“什么?”
萧亦好耐心地讲了变两兄弟的事迹,着重突出这是右相的软肋,见姚启还半信半疑着,提议:“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验证。”
就是不知道右相有没有将洞口堵死。
又怂恿着:“废些功夫,就能将证据收齐。”
天下人信不信证据,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