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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第17章

秦晴看了他一眼，突然意识到什麽，立刻转过头，低着头就往储藏室冲去。

储藏室里早已停着方夏深的车，她把车靠在空馀的另一边，走到门口伸手关了灯，出门时带上门，却见楼梯口靠着一个人。方夏深听到声音，朝她这边看过来。秦晴继续低头，大步流星地往楼上跑去，随後她听到後面跟着响起一阵脚步声。

方夏深也上楼了。

两人一前一後进房。

“菜快凉了。”後头换鞋的方夏深出声。

秦晴跑进厨房，不停在鼓捣些什麽，外头传来方夏深的声音：“菜在饭桌上。”她只好拿了筷子和碗出去，坐到饭桌边，拿开一个白色的罩子，里面的菜没怎麽少，她夹了一块茄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着。

“何阿姨烧好饭菜，等了你好一会儿。”方夏深从秦晴身边走过，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夹起一粒米，舔了一下，明显胃口不好。她的头很低，整张脸埋在碗里，只能看到鼻尖泛红。

很快，她就放下筷子，开始站起来收拾桌子。

这时，方夏深才注意到，她的那双眼睛，眼角残留着红血丝，像是刚哭过一样。

*

闹铃声响了好几遍，秦晴才从被窝里伸手按掉。

从床上直起身子，她抓了两把头发，发愣几秒，双手撑在後面，慢慢挪动屁股，膝盖弯曲着来到床沿。伸直双腿，张开脚趾，十根脚趾就开始舒展，最後伸进兔子拖鞋，她站起身，一不小心碰到歪着的椅子，硌得手臂有些发疼。她摸了摸手臂，随即看到桌上放置的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里记录着最近各科的重难点，是方夏深昨天塞给她的。

穿好衣服，她打开房门，正巧对面的卫生间的门也开了，方夏深的脸上还挂着水滴，显然是直接用水冲洗，没有擦干。他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眼角停顿两秒，然後侧身往右，进了自己的的房间。

收起目光，秦晴拿起挂在墙上干净的毛巾，擦了擦脖子和脸。镜子里映出一张两颊微红的脸，圆圆的黑色瞳仁带着一丝懵懂。

“咣当”一声，门外传出方夏深关门声，紧接着有人路过的脚步声。

秦晴马上穿好衣服回房间拿书包。

昨晚何芳值夜班，早上的包子已经准备好，她走过餐桌的时候顺便带上，一路“蹭蹭蹭”地小跑着下楼，来到储藏室门口开门，推出自行车正要开骑，“呼啦”一下，方夏深从眼前闪过。

他竟然没有走远。

于是，秦晴一口咬着包子，一边跟上。

前面的车轮晃晃悠悠地，车轴在地上投下的光影，忽明忽暗。

不由自主地，秦晴的速度也跟着慢了下来。

早上一到校就开考，连着考了两节课。试卷收上去的时候，同学们开始沸腾。赵芸一脸不快，抱着秦晴的胳膊蹭脸：“天呐，我还没睡醒，就要被带上断头台啊。”

适时地，秦晴的肚子开始咕噜噜响起来。路上她喝了一杯豆浆，考试的时候硬生生熬着，熬到现在开始造反。

“我去厕所，你去吗？”

赵芸悲伤地摇摇头：“等会儿是体育课，不止要经受智商的碾压，还有体力的摧残。”

“那你先过去吧，我上完厕所就去。”

他们这一层很悲催地没有厕所，需要到三楼。于是，秦晴飞快地走出教室，跑向长长的廊道，沿着台阶往下冲，双脚刚落在平地，就见一个人趴着走廊的围廊，朝外远眺。

听见脚步声，郁顾北微微侧过脸，秦晴双脚顿住，尴尬而又惊讶。他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走过来，双手一插，靠在男厕和女厕之间，晃动左脚。

秦晴往左走，他往左靠，秦晴往右，他又往右靠。

“学弟，让一下。”

郁顾北笑了起来，收起蛮横无理的右腿，打算鸣兵收金。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就见吴心遥捂着肚子从楼上下来，眼神在郁顾北身上转了一圈，准备落下的脚立刻擡起，回到原来的台阶上，快速转身，挥着两条胖胖的胳膊落荒而逃。

这回，郁顾北笑得更大声了。

秦晴瞪他一眼。

上课铃声响起，郁顾北耸耸肩，抱歉地冲秦晴眨了眨眼。他侧过身，正好露出身後的走廊。

走廊尽头，另一侧楼梯口，闪过一道人影，目光遥遥地越过郁顾北。

秦晴看到那人的身形和方夏深极为相似。

那人单手托着一只篮球，篮球从左手转到右手，无意识地头一偏。目光流转而来，同她的视线撞了正着。

马上收回视线，秦晴跑进厕所。

手里的篮球停止转动。

远处的方夏深将它夹在腰侧，盯着郁顾北的後脑勺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郁顾北从另一侧楼梯口走下去，回到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