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霆琛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瞬,最终还是握住了叶清婉伸来的手。她的手指冰凉,掌心却带着酒精的微热。
"你站都站不稳了。"他声音低沉,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扶稳。
叶清婉借着他的力量站稳,却突然轻笑一声:"你知道吗?"她仰头看着星空,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当初现自己怀孕的时候,我试过用银针还有药草"
厉霆琛的手臂猛地一僵。
"——想把孩子打掉。"她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转头直视厉霆琛瞬间阴沉的眼睛,"但看着肚子一天天变大"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腹部,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我就不舍得了。"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几缕丝粘在湿润的眼角。
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孩子出生那天,那么小,皱巴巴的一团"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个抱婴儿的姿势,"在我怀里哼哼唧唧的"
厉霆琛的呼吸变得沉重,他从未听她提起过这些。
"后来"叶清婉突然笑了一下,眼角闪着水光,"突然一天小家伙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地朝我扑过来,喊妈妈"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那天我哭了,哭得像个傻子我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指节白:"我从小就没被爱过,厉霆琛。六岁那年,母亲从楼上跳下来"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血到处都是血而我是个连哭喊都不出声音的小哑巴"
厉霆琛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从未听她提起过童年。
她扯了扯嘴角,"整个叶家……没人看得懂我的手语没人"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直到遇见陆爷爷和唐奶奶"
说到两位老人时,她的眼神突然柔软下来:"陆爷爷治好了我的嗓子他们给了我一个家"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脖颈,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疤痕,"我拼命读书工作想让他们骄傲"
一阵夜风卷过,带走了她未尽的话语。叶清婉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身体颤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厉霆琛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却摸到她后背凸起的骨头——她瘦得惊人。
"你病了?"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叶清婉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而克制:"没事。"她将手帕折好收回,那上面有一抹刺眼的红色,"只是有些累了。"
厉霆琛的目光锐利如刀:"叶清婉。"
"真的没事。"她抬头冲他笑了笑,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你知道吗?每次我回来看到孩子我就控制不住想火甚至"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动手"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恨我自己每次伤害他后,我都恨不得去死"突然她抬头,眼神清明得可怕,"但我已经快死了,厉霆琛。"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两人之间。
厉霆琛的瞳孔猛地收缩:"你在胡说什么?"
叶清婉却自顾自地说下去:"枪击追杀车祸还有很多……"她掰着手指数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大概有十几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每次都活了下来"她歪着头看他,"是不是很可笑?"
"够了!"厉霆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你喝醉了。"
叶清婉任由他抓着,眼神平静得可怕:"陆爷爷走了唐奶奶也走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现在轮到我了。"
厉霆琛胸口剧烈起伏,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叶清婉——脆弱、真实、毫无防备。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在他面前剖开了自己血淋淋的过往。
"你"他的声音沙哑,"到底在说什么?"
叶清婉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这个亲密的动作让两人都愣住了。她的指尖冰凉,却带着某种决绝的温度:"厉霆琛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她的拇指轻轻擦过他的颧骨,"至少你知道自己是谁"
月光下,她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整个夜空的星光,明亮而哀伤。
厉霆琛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疯癫的女人,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我"他刚要开口,叶清婉却突然身体一软,向前栽去。
厉霆琛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她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他低头看去,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嘴角还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叶清婉?"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没有反应。
夜风再次拂过,吹散了桌上的一片花瓣。
厉霆琛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向楼下走去。
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花房里的植物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无声地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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