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僻静院落,李擎天看着易阙一行人离开后,院落里恢复了寂静。李擎天站在窗前,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缓缓戴上青铜面具,将那熟悉的面容隐藏在冰冷的金属之后。他拿起墙角的盘龙棍,棍身的龙纹在晨光下泛着幽光。
“赵宸啊赵宸,你倒是比你父皇当年,急了不少。”李擎天低声呢喃,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他在水月庵养伤的半年里,不仅伤势痊愈,内力更是突破到了炼神返虚后期,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混元深厚的气息,仿佛有了一丝与天地融为一的感觉。
作为六扇门总捕头,追踪寻人是基本功,更何况他经验丰富,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很清楚,赵宸掳走苏曼陀罗,绝不仅仅是为了牵制易阙——那小子虽然冲动,但还不至于被一个女人完全左右。更深层的目的,恐怕是想从苏曼陀罗口中套取情报,比如六扇门的布防、李擎天的确切生死,甚至可能是……他暗中培养的势力。
“雁过留痕,只要做过,就一定有迹可循。”李擎天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飘出院落,脚下轻点,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巷尾。他没有选择直接去醉春楼附近探查,而是朝着十三皇子府的方向掠去。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容易找到线索的地方。
十三皇子府位于长安城西,占地广阔,府邸周围守卫森严,明哨暗哨加起来足有上百人。但这些在李擎天眼里,如同虚设。他如同一片落叶,借着树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在一处假山后面。
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派奢华。李擎天屏住呼吸,收敛气息,将自己完全融入周围的环境中,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他的耳朵微微动着,捕捉着府内的每一丝声响——丫鬟的脚步声、侍卫的咳嗽声、远处传来的丝竹声……最后,他的目光锁定了位于府邸中央的书房。
书房里传来压抑的交谈声,虽然很轻,但在炼神返虚后期的内力加持下,李擎天听得一清二楚。
“……大理寺那边已经有动静了,易阙带着人去击鼓鸣冤,陛下下令三堂会审,连辅都惊动了。”是赵宸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殿下稍安勿躁。
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的聒噪,翻不起大浪。”另一个声音响起,语调平缓,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三堂会审又如何?辅监督又怎样?没有铁证,谁能奈何得了殿下?”
李擎天心中一动——这声音,应该就是十三皇子的头号智囊,宋清文。
“可苏曼陀罗那边……”赵宸的声音依旧带着担忧,“那女人嘴巴太硬,到现在都不肯松口。万一被六扇门找到……”
“殿下放心,”宋清文轻笑一声,“苏曼陀罗被藏在城南的别院,周围布了三层暗哨,都是从黑风寨挑出来的死士,就算是李擎天没死,想悄无声息救人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按时间算,他就算没死,伤势也未必痊愈,不足为惧。不过那个突然出现的六扇门高手,似乎有点棘手!”
“那就好。”赵宸松了口气,“你再去一趟别院,告诉那女人,别给脸不要脸。本王已经没有耐心了,若是识趣,本王还能给她一个名分;若是再犟,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属下明白。”宋清文应道,随后传来脚步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李擎天身形一缩,隐入假山石缝中。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走了出来,手持折扇,面容俊朗,额头宽广,正是宋清文。他步履从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温文尔雅,丝毫不像一个出谋划策、心狠手辣的幕僚。
宋清文没有直接离开府邸,而是先去了一趟偏院,片刻后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出来,上了一辆停在侧门的马车。
“跟上他看看。”李擎天心中默念,如影随形般跟了上去。马车行驶得不快,车夫显然对路况极为熟悉,专挑僻静的小巷走。李擎天施展轻功,足尖点地,悄无声息地跟在马车后面,距离始终保持在三丈左右,既不会被现,又能清晰地捕捉马车的动向。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城南一处幽静的府邸前停下。这府邸看起来并不起眼,院墙不高,门口也没有挂匾额,只有两个石狮子蹲在门口,眼神冰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宋清文下了马车,对车夫低声吩咐了几句,便提着食盒,熟门熟路地推门而入。
李擎天绕到府邸后侧,目光扫过院墙。果然,墙头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暗哨,呼吸绵长,显然都是内家好手。他甚至能感觉到,府邸四周的树上、花丛里,都藏着人,形成一张严密的监视网。
“这点手段,还想难住我?”李擎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内力运转,身形突然变得模糊,如同融入空气中的水汽,悄无声息地越过院墙,落在院内的阴影里。
院内的布置与十三皇子府截然不同,没有奢华的亭台,只有几间朴素的瓦房,院子里种着几棵槐树,枝叶繁茂,正好用来隐藏身形。宋清文提着食盒,径直走向最深处的那间瓦房,脚步轻快,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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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擎天借着槐树的掩护,远远跟了上去。他看到宋清文走到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谁啊?”
“是我。”宋清文道。
门被打开,宋清文走了进去。李擎天几个起落,悄无声息地落在瓦房的屋檐下,运起内力,凝神倾听屋内的动静。
“苏姑娘,殿下对你以礼相待,你确定不需要说点什么?”宋清文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循循善诱的意味。
“以礼相待?”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清冷中带着愤怒,正是苏曼陀罗,“你们用卑鄙手段把我抓来,关在这种地方,还好意思说以礼相待?你们的目的不就是想用我威胁易阙,趁机掌控六扇门吗?这种狼子野心,就不怕暴露了引来陛下震怒,让你们万劫不复?”
“苏姑娘说笑了。”宋清文轻笑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手段,不过是为了更快达成目标罢了。易阙他们不过是些靠着六扇门名头狐假虎威之辈,有什么资格与殿下抗衡?凭他们,也想斗过殿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得意假意欺骗起来:“说句不好听的,你就别幻想他们能来救你了。恐怕此刻,他们已经在缉凶办案的途中‘不幸身亡’,到地府报道去了吧!”
“你说什么?!”苏曼陀罗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你们对易阙他们下手了?你们就不怕神朝法度吗?!”
“法度?”宋清文嗤笑一声,“易阙他们是‘不幸身亡’,与我们何干?就算有人怀疑,没有证据,谁能奈何得了我们?”
“你们……你们都不得好死!你们这些畜生!”苏曼陀罗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急坏了。在她心里,易阙早已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听到他可能出事的消息,顿时方寸大乱。
“好了,没时间与你耗下去了。”宋清文的语气变得不耐烦,“殿下说了,如果你识趣,从了他,他可以既往不咎,给你一个风光的名分;若是执迷不悟,那接下来的滋味,恐怕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你们杀了我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于赵宸那种卑鄙小人!”苏曼陀罗的声音带着决绝,显然是抱了必死之心。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宋清文冷哼一声,“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等今天过了,殿下会亲自来‘调教’你,到时候,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哈哈哈哈……”
一阵嚣张的笑声后,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宋清文离开了瓦房,慢悠悠地出了府邸,上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