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了挣,没挣开,最终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眼圈泛红:“你们……这是何苦呢?”
“因为您是我们的总捕头!”刘三红着眼眶说,“六扇门不能没有您!”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成何体统!”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魏公公在几名皇城侍卫的簇拥下,站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卷明黄的圣旨。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魏公公身上,大气都不敢喘。
魏公公扫了一眼乱糟糟的场面,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陛下有令,宣六扇门总捕头李擎天,即刻进宫面圣!”
听到“进宫面圣”四个字,易阙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偷偷打量着魏公公的表情,见对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既不严肃也不谄媚,心里更是没底。
李擎天深吸一口气,推开身边的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袍,对魏公公拱了拱手:“臣,遵旨。”
易阙眼珠一转,突然跑到魏公公面前,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魏公公,您看……陛下之前借我的天蚕宝甲,这次可帮了我大忙,救了我一命。我想跟义父一起进宫,当面谢谢陛下,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魏公公愣了一下,看了看易阙,又看了看李擎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只宣了总捕头……不过嘛,易小哥既然有这份心,咱家就冒个险,替你通融一下。跟紧了,别乱说话。”
“谢谢公公!公公真是体恤下属,深明大义!”易阙赶紧拍了个马屁,心里却松了口气——能跟着一起去,至少能随时观察陛下的态度,万一有什么变故,也好想办法周旋。
李擎天瞪了易阙一眼,显然不赞成他胡闹,但魏公公已经答应,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用眼神警告易阙:到了宫里,少说话,多看着。
易阙嬉皮笑脸地应了,心里却自有打算。
一行人跟着魏公公往皇城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李擎天面色凝重,脚步沉重;易阙则东张西望,看似散漫,实则在观察周围的动静,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魏公公走在最前面,步伐平稳,仿佛只是在散步。
皇城的宫墙高耸,朱红色的大门上钉着金色的门钉,透着一股威严。侍卫验过令牌,放行。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条条长廊,终于来到了太和殿外。
“你们在这儿等着,咱家去通报。”魏公公说完,走进了大殿。
易阙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手心微微出汗。他能感觉到,殿内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虽然不如鬼千重的阴冷,却更加深沉,仿佛能洞察人心。
“别紧张。”李擎天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陛下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易阙点点头,心里却想:帝王心术,最是难测。表面上明事理,暗地里指不定在打什么算盘。
没过多久,魏公公走了出来,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陛下宣你们进去。”
李擎天一甩袍袖,率先走了进去。易阙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
大殿内空旷而威严,龙椅上坐着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温和,眼神却深邃如渊,正是大雍神朝的皇帝,赵无名。
“臣李擎天,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擎天跪地行礼,声音恭敬。
“草民易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易阙也跟着跪下,心里却在偷偷打量赵无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陛下,但每次都有更深的认知)——这位皇帝看起来不像传说中那么威严,反倒像个和蔼的长辈,但那双眼,却仿佛能看穿人心。
赵无名的目光落在李擎天身上,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爱卿平身吧。”
“谢陛下。”李擎天站起身,却依旧低着头,不敢直视龙颜。
赵无名又看向易阙:“你也起来吧。听说你昨天立了大功?”
易阙心里一动,知道陛下已经知道了花柳巷的事。他站起身,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恭敬和腼腆:“托陛下的福,侥幸而已。”
“侥幸?”赵无名笑了笑,“以炼气化神大圆满,击杀炼神返虚的御鬼宗长老,这可不是侥幸能做到的。”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擎天,语气平静,“爱卿,此次围剿,让鬼千重和花无缺跑了,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李擎天闻言,立刻再次跪下:“陛下,臣有罪!此次行动,臣指挥失当,料敌不明,致使伤亡惨重,让魔门妖人从容逃脱,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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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沉痛,带着深深的自责。
易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偷偷看了一眼赵无名,见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更慌了。
赵无名却摆了摆手:“爱卿起来吧。这事,不全怪你。”
李擎天一愣,抬头看向赵无名,满眼的不可思议。
“鬼千重和花无缺,都不是寻常角色。”赵无名缓缓道,“他们是西极大陆魔门的中坚力量,能在长安潜伏十年而不被现,可见其手段。此次围剿,虽没能擒杀他们,但也毁了他们在长安的据点,让他们损失了五名长老,不算全无收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朕知道你尽力了。功过相抵,这次,朕不赏你,也不罚你。你觉得,公允吗?”
李擎天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想到,陛下竟然会这么说。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易阙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