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里静得能听见水滴落在石笋上的“嘀嗒”声,潮湿的空气带着一丝泥土的腥气,钟乳石折射着从地缝透进来的微光,在岩壁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易阙是被体内真气的异动惊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青媚和小蝶熟睡的脸庞——俩女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均匀,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做了什么美梦。
青媚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小蝶的鼻尖蹭着他的衣襟,带着一丝婴儿般的依赖。
“这俩丫头,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易阙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小心翼翼地松开环着她们的手臂,生怕惊醒了这难得的宁静。
连日来的逃亡和厮杀,她们承受的压力丝毫不比自己小,如今好不容易挣脱束缚,紧绷的神经总算是彻底松弛下来。
易阙盘膝坐好,挺直脊背,开始运转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
体内的真气比昨日又浑厚了些,大概恢复到了一成半以上的水准,淤堵的经脉在真气的冲刷下渐渐畅通,丹田的破损处也传来阵阵酥麻的痒意,显然是在缓慢愈合。脑海里的刺痛感减轻了许多,只有偶尔运转真气到极致时,才会像针扎似的疼一下。
“照这个度,再有个日,应该就能恢复五成以上了。”易阙暗自估算着,很快便沉入了极静空明的状态。
功法自动运转,如同精密的齿轮咬合转动,丝丝缕缕的稀薄灵气从溶洞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被他的毛孔贪婪地吸收。
这些灵气虽然稀薄,却异常精纯,顺着经脉缓缓流淌,每经过一处受损的地方,都像是用温水浸泡过一般,带来阵阵舒适的暖意。
“比起合体双修那档子事,还是这样一步一个脚印来得踏实。”易阙心里打趣着,却也清楚,若不是青媚之前渡给自己的那股精纯真气打底,他的恢复度绝不可能这么快。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的真气即将完成一个大周天循环时,丹田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悸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与他的功法产生了共鸣。
紧接着,一道极淡、却异常清晰的神秘波动从溶洞深处传来,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的识海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嗯?”易阙瞬间从极静空明的状态中惊醒,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猛地转头看向溶洞深处的黑暗。
那片黑暗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偶尔闪过的微光,能隐约看到蜿蜒曲折的通道。
神秘波动就是从那里来的,带着一种古老、深邃、又隐隐透着诱惑的气息,仿佛黑暗中藏着什么绝世珍宝,正在无声地召唤着他。
“要不要去看看?”易阙的心头冒出一个念头,随即又很快压了下去。
他瞥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青媚和小蝶,眉头微微皱起——若是自己单独行动,万一她们醒来看不见人,指不定要急成什么样。这俩丫头自从跟了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就没断过,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们多添一份焦虑。
“还是叫醒她们吧。”易阙打定主意,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青媚的脸颊。
“唔……”青媚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底还带着一丝睡意,“易郎?怎么了?”
小蝶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天亮了吗?”
易阙看着她们睡眼惺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替她们理了理有些凌乱的丝:“俩位娘子,还没睡够啊?我刚才在溶洞深处感知到一股神秘波动,估摸着有什么蹊跷,想去探查一番。”
他故意挺了挺胸膛,摆出一副虚弱却硬撑的样子:“不过你们也知道,为夫现在这身子骨,实在是经不起折腾。接下来,就得劳烦俩位娘子护着我了,若是遇到什么突情况,还得靠你们出手应付。”
青媚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伸手戳了戳易阙的胳膊:“哟,难得易大侠需要我们姐妹俩保护,真是受宠若惊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放心,保管把你护得严严实实,绝不让一根头丝伤到。”
“就是就是。”小蝶也跟着打趣,凑近了些,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易郎,等你恢复了,可得好好补偿我们。”
易阙故意做出痛心疾的样子,摇头晃脑地感慨:“唉,想我一世英名,如今竟沦落到要靠女人保护的地步,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啊。”
“少贫嘴了。”青媚嗔了他一眼,收起玩笑的神色,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走吧,我们姐妹俩就辛苦点,定不辜负易大侠的期望。”
小蝶也跟着站起来,从腰间解下短刃握在手里,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出。”易阙点点头,率先迈步向溶洞深处走去。他的脚步还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丹田传来的牵扯感,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青媚和小蝶一左一右护在他身边,三人保持着紧凑的阵型,借着钟乳石反射的微光,小心翼翼地向前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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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阙的混元一气金刚不坏童子功全力运转,感知如同一张无形的网,不断捕捉着那道神秘波动的轨迹。
波动时强时弱,像是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三人的度不快不慢,脚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只出轻微的“沙沙”声,在空旷的溶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溶洞内的岔路越来越多,像一张巨大的迷宫。岩壁上的钟乳石形态各异,有的像张牙舞爪的怪兽,有的像低头饮水的巨兽,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这溶洞到底有多大?”小蝶忍不住用传音入密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越往深处走,空气就越潮湿冰冷,隐隐还能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息,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易阙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盯着前方的黑暗:“快了,那波动越来越清晰了,应该就在前面不远。”他顿了顿,鼻尖动了动,“你们有没有闻到?空气中好像有一丝极淡的腥气。”
青媚和小蝶连忙凝神细嗅,却什么也没闻到。
“没有啊。”青媚皱起眉头,“小蝶,你闻到了吗?”
小蝶摇了摇头,脸色有些白:“我也没有。易郎,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太诡异了,我心里慌。”
“都到这儿了,不看一眼岂不可惜?”易阙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们,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放心,我的功法收敛气息的效果你们是知道的,只要我们小心点,应该不会惊动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