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拒凤
◎阿耆尼,你可愿为後?◎
“陛下,圣上还在洛阳,可要去信一封?”
妙观不敢高声语,自拓跋聿做出只身走洛阳的事後,安昌殿的气氛一日赛一日地冷肃。
冯芷君在佛堂中诵经的时辰也愈发长了。
拓跋聿走洛阳,着实是一步险棋,偏生这招险棋逼得冯芷君只得退让。
不可让拓跋聿出走之事走漏风声,以雷霆之势囚禁朝中拓跋宪党羽,眼睁睁看着拓跋聿在洛阳一步步收拢人心。
阿耆尼。。。。。。她也就任着拓跋聿自她手中夺权夺势!
昏头了。。。。。。都昏头了。。。。。。
冯芷君冷淡道:“不必,该回来的人,总归是会回来的。”
眉眼间的寒意扎得人生畏,饶是妙观也不敢在安昌殿多待。
甫一离了佛堂,就听得身後传来硬物砸地的声音。
白菩提珠硬生生在砖石上斫凿出白痕,须臾间,冯芷君就再度冷静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俯身捡拾起菩提子,忽然瞧见上头的裂痕。
真乃天意造化。。。。。。
江山万里,折杀多少英豪,自诩明达天纵,怎偏生,不得揽天下入怀中呢?
不甘心丶不甘心啊。。。。。。
“莲心清苦败火,暑热苦夏长,阿耆尼当多用些。”
洛阳的知了叫得人烦,与齐国的和书总算定下,齐国的经史子集一并入洛,当日拓跋聿宴饮请四方名士共襄盛举。
朝中汉人多由太皇太後提拔,她此举一能向世家文人示好,二能另选才能,可谓一举两得。
又一纸诏书,令朝中诸部率人南下至洛,大有于洛阳再立朝堂的架势。
“好。”
冯初身上的箭伤可至骨,天又热,拓跋聿为着她的身体提心吊胆,衣食住行看管甚严。
莲子心熬的米粥骤饮清苦,清苦过後带着淡淡的回甘,夏日用来,格外清爽。
“陛下,欲何时归平城?”
冯初状似无意问她,手中匙子与漆盏发出轻磕。
“。。。。。。阿耆尼,不想在朕身侧麽?”
拓跋聿拿着锦帛的手迟疑了些许,语出歪缠。
她还是不曾说自己为何会单骑走洛阳,但冯初到底能料到总归是与太皇太後龃龉日深,以致兵行险招。
“陛下。。。。。。”冯初颦眉,不是怪罪她,而是愕然,“陛下只身南下,其中险恶,已是拿国本豪赌,而今又要长久驻洛。。。。。。恕臣不能明陛下心意。”
“。。。。。。还不是时候。”拓跋聿温柔地抚着冯初的脊梁,劝她顺气,用膳时当心。
话里话外倒是已经有了决断,冯初抿唇,也不再劝:
“陛下心中有思量便是。”
拓跋聿勾了勾唇,盯着冯初绣口张合,啜饮清粥,朱白双色,夺目吸睛,一时也忘了拿起书帛。
冯初饮下最後一口清粥,俄而擡眼,见拓跋聿眼中珍视,不由顿住,耳廓泛粉,明知故问:“陛下在看什麽?”
“阿耆尼。。。。。。”
拓跋聿喃喃,情难自禁,有些凉的纤手攀至她的指尖,撑顶开指隙,扣住,摩挲。
肌肤相亲,骨骼相膈。
没有吻,没有更近一步地举动,不过是十指相扣,不过是眼中爱意萌动,却在心间燎起一场烈火,烫得人眼热。
“阿耆尼,你可愿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