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胆小怕事不想担责,从而宁可不做,不愿做错;
有些人想做事,有些人则因为别人做事触犯了自己的利益从而用手段去干预别人做事。。。。。。”
“像哀家这傻侄女儿似的,终归是少数。”
冯芷君爱怜地拍了拍冯初的脸,目光却看着拓跋聿,“合格的君主,便是要将这些人,拧在一块儿,平衡好各个利益群体。”
“聿儿。。。。。。道阻且长啊。。。。。。”
拓跋聿心中闷闷,郑重地点点头,罕见地真心实意地朝冯芷君叩拜行礼:“孙儿受教了。”
冯芷君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
冯初侍奉喂下半盏药,殿外才传来妙观的通传,“太皇太後,任城王妃来了。”
“咳咳。。。。。。让她进来罢。”
任城王妃长相清冷,今日一身素裙,更显得她孤高。
即便殿中人是这个国家权势最大的人,她也依旧不卑不亢。
“妾身,拜见陛下丶太皇太後。”
“。。。。。。任城王府,出贞烈之人呐。。。。。。”
冯芷君在榻上,粲然一笑,说出的话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你们一家子。。。。。。无一人是小人。”
“太皇太後若是只为夸赞臣妾,便不会叫臣妾来这了。”任城王妃不卑不亢,“任城王府亦不需要太皇太後的赞赏。”
“。。。。。。当真是恨毒了哀家。”冯芷君笑着看她,“也怕哀家吧?不然哀家唤的是你的孩儿们,为何你来了?”
“。。。。。。”
任城王妃哑然,更让她发出一阵笑声。
“哀家知道你恨我,不然你以为,你有机会害哀家麽?”
此话一出,馀下三人竞相愕然。
“姑母?”
饶是冯初,都不知冯芷君为何要这般做。
“哈。。。。。。”冯芷君眉眼平缓,毒药与痛苦似乎只能给她带来憔悴,却并不能折损她的风华。
“哀家给了你机会,可见哀家并不该绝于此。”
生死之事,爱恨之情,在她眼中似乎并不是什麽难以逾越的高山。
“但你也无需担忧,哀家时日。。。。。。想必无多。”冯芷君双手合十,“此乃天命,哀家亦无心怪罪于你,因果有常,善恶有报,这是哀家应得的。”
“岂有贞烈之家飘零凋残,无情之人荣华富贵的道理?”
冯芷君望向拓跋聿,与她相视,意味深长,“解铃还需系铃人。。。。。。哀家作下的事,自然是哀家来解。”
想来只有她这条命,能终结大魏皇族内亲缘稀薄,相爱相杀的血雨腥风。
拓跋聿瞳孔骤缩,她忽然丶忽然明白了,拓跋琅薨逝的那日,为何是死于饮鸩!
“聿儿。。。。。。阿耆尼。。。。。。”冯芷君说了这般多的话,已然有些累了,“待任城王家的孩子,还有王妃,好一些罢。”
“臣,遵旨。”
“孙儿遵旨。”
冯芷君缓慢平和地舒下一口气,“哀家。。。。。。困了。。。。。。”
。。。。。。
真傲慢呐。
飞来的麻雀儿停驻在安昌殿的莲花瓦当上,东啄西啄,日啄夜啄,也不晓得何时才能敲动安昌殿上一片瓦来。
徐文容怅然地收回视线,她并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反倒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冯芷君的骨子里便没有‘认错’二字,她的抱歉都带着上位者的‘恩赏’,还要反过来宽恕她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