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殊和陈美蓉默契地对视一眼,俗就俗呗。
金银珠宝,谁不爱?
陈美蓉说着坐下,白了晏良玉一眼:“你也是,不争气,非喜欢周正询那个不中用的软蛋。”
晏良玉低垂着眸子,脸色发白。
陈美蓉一看自己女儿一副快哭了的样子,赶紧找补道:“我也没说不让你嫁啊。我这不是怕咱们姿态放太低,你嫁过去受委屈,想挫一挫他们周家的气势吗?”
陈美蓉这么一说,晏良玉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了。
为了她的事,母亲和娘东奔西走,对着周家生生矮了一头,受尽了委屈,可她还是没办法彻底放下。
该说的正事都说完了,大家也放松了下来,闲话家常。
约莫一炷香后,丫鬟来报说周家的人到了。
晏同殊作为家中长子,起身出去迎客,刚到大门口,脸色就沉了下来。
今儿个商议婚期,为表尊重,晏家的人全都到了,但是周家,只来了周夫人,周夫人的妹妹安嫦娥,周正询三人。
周大人压根儿没来。
晏同殊冷笑,刚陈美蓉还让她给周家下马威,结果周家一进门倒是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
晏同殊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周夫人像没看见晏同殊的冷脸似的,笑道:“贤侄今日没去贤林馆当差?”
晏同殊挑了挑眉,笑道:“我这一个从三品闲得很,哪像周大人,是正四品的中奉大夫,是国之栋梁,肱骨之臣,日理万机。”
晏同殊这话说得直白,一旁的周正询听后,脸色一边青一边白。
周夫人却像没听出晏同殊语气里的讥讽,说道:“陛下刚登基没多久,正询他爹正得圣宠,怕是过不了多久又要更进一步了。”
脸皮真厚。
晏同殊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周父今日下马车狠狠地摔一跤。
一行人走进正厅。
晏夫人,陈美蓉,晏良容看到周家只来了三人,脸色也齐刷刷冷了下来。
晏良玉看向周正询,眉宇间皆是责备。
周正询心虚地用口型说:我劝过娘了。
晏良玉张了张嘴,想质问一两句,又想起晏夫人的交代,不让她说话,默默把嘴闭了起来。
两家相互打了些寒暄,问了些近日可安好,就将话拉入了正题。
周夫人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晏夫人,我家正询和你家良玉是打小的情分,两家定亲这么久了,一直没议婚期,这事呢,是我们做的不对。不过,我们主要也是考虑到正询是男子,这身上没功名,求娶良玉,怕委屈了她。”
陈美蓉翻了个白眼,对着晏同殊呲牙咧做作怪脸状,不发声用口型说:“哟哟哟,身上没功名,怕求娶委屈了良玉,那你别定亲啊,定亲就不是求娶了?”
陈美蓉心里不痛快,但也知道自家的是女儿,周家的是男子,男子年龄大不愁娶,拖来拖去,吃亏的只会是自己女儿,便忍了下来,只对晏同殊表露几分心声。
晏同殊对陈美蓉点点头,表示安抚。
晏夫人端坐上首,垂眸抿茶,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的表现收入眼底。
晏良容适时握住晏良玉微凉的手,笑着圆场:“如今周公子已经高中进士,此时定下婚期,待成亲时恰逢官职下来,岂不正是双喜临门?”
周夫人呵呵笑着:“说到成亲,就更不能委屈良玉了。这聘礼,三金八彩如何?”
晏同殊礼节性地笑着问:“不知是哪三金哪八彩?”
一般来说,女方的嫁妆不得低于男方聘礼,他们自然要问清楚男方聘礼出多少,好准备嫁妆。
而且这周夫人贼得很,故意不先定婚期反而先提聘礼,摆明了聘礼嫁妆谈不拢,婚期也不用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