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颔首接着道:“时公子可知凡是有关于手工艺法的发展,宫廷工史院文吏皆会记载在册。倘若商小友愿意,老夫可替他将养护法呈于文吏,并标明出处,如此一来福木堂也再无可辩解之处。”
时青颜默了默,倒没想到能够如此轻易解决。
他起身朝着梅春感激地抱了抱拳,并道:“青颜在此多谢梅老。只是此事还需告知商郎,不知您是否愿意在此先等一等?”
梅春自是不介意,甚至还提出想要探望商良。
时青颜沉吟了一会儿便很快答应了,领着梅春一同朝寝房而去。
—
寝房内。
商良静静听完梅春的建议后沉默片刻,而后很快回道:“晚辈在此多谢梅老相助,不过标明出处时可否标明“华夏”二字?”
“华夏?”
梅春疑惑凝眉,只一瞬便很快惊喜道:“商小友,这可是令师名讳?”
商良看了一眼时青颜,二人一同失笑摇头,异口同声道:“不是。”
也没多解释华夏究竟是谁,商良接着道:“木雕养护法并非一人原创,不过“华夏”二字即可代表原创者的身份了,梅老您看可以吗?”
梅春颔首道:“没问题,老夫会如实转告文吏让他登记在册,并将此法登记信息公之于众。”
到了最后临别之际,梅春还再三叮嘱商良一定要好好休养,待恢复好后二人再一同专研木雕之道。
商良自是含笑满口答应。
待送走梅春,时青颜又很快回到寝房,这次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头戴帏帽的青衣女子,女子身旁则是上次带着商良去将军府的白杏姑娘。
时青颜先是唤了商良一声夫君,而后才对青衣女子两人道:“左大小姐、白杏姑娘,二位先请坐,茶水待会儿就上来。”
“公子不必多礼,叫我静楠便好。”
青衣女子将帷帽取下,露出绝佳容颜似出水芙蓉。
“商匠师。”
在朝着商良和时青颜微微颔首后,左静楠才领着白杏一同坐下。
时青颜也在二人对面坐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商良,而后注视着左静楠,等她开口说话。
左静楠亦是毫不拖沓,她面色隐有愧疚看向商良,带着歉意道:“商匠师,因为家父与郑家的纠葛造成您身负重伤,静楠感到很抱歉。”
“无事,左小姐不必因此事烦扰。”
商良知道发生这样的意外并不是左静楠的过错,他只好奇问道:“郑楚究竟与将军府有什么深仇大怨?以致她四处残害他人。”
“她…”左静楠顿了顿,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道:“三年前,郑国公因包庇亲眷徇私枉法以致触怒圣颜,以儆效尤,圣上最终下旨赐死郑国公,并将郑家其余人等流放荒蛮之地。期间家父奉旨行差,郑家郑楚不知何时逃脱流放队列,最近一月才现身于京城,并处处针对府中之人。”
“原本都只造成些皮肉伤,不曾想她此次竟还动用了弓箭。现我已派遣府中侍卫四处寻人,并将此案告知衙门,想必不日便能将郑楚捉拿归案。”
说着,左静楠自袖口取出一枚令牌递给白杏,白杏又将令牌呈给商良。
商良拿着令牌有些不解:“左小姐,这是?”
“这是将军府的通行令。”
左静楠仍面有愧疚,她看了一眼时青颜,又看了看商良,最后轻叹一声道:“商匠师,恕静楠有一事隐瞒于你。前几日唤白杏来定制的刀鞘并非为家父所用,而是我自己想要定制一把刀鞘。实在抱歉商匠师,若非我着急使用,你也不会因为去了一趟将军府而无故身受重伤。”
此话一落,商良与时青颜都有些失语地面面相觑。
白杏在一旁垂着首,亦面色愧疚地不敢面对商良。
商良很快反应过来,忙打起哈哈缓解尴尬,笑道:“我就说怎么会突然想着定制木质刀鞘呢,原来是左小姐要用的。”
他又接着道:“左小姐、白杏姑娘你们也不必多想,我们店什么生意都接的,既然接下了这单生意,我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另外也多谢左小姐愿意如实相告,我会把刀鞘做成最适于你使用的。”
“那便多谢商匠师了。”
左静楠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心中的愧疚又多了些。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左静楠起身告辞,同白杏二人一同离去。
时青颜替商良掖好被角,待守着商良睡着后他才走出房门,朝着店内而去。
夜深了,微黄烛光随风摇曳。
时青颜落下笔杆,将信折叠好后装进信封,而后拿起灯盏朝寝房而去,突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
似布料擦过砖瓦,即便响动轻微,但在寂静的夜里也异常清晰可闻。
“谁!”
时青颜低喝一声,蓦然回首朝身后望去。
只见一个黑衣男子徐徐走来,他低声道:“时公子您别害怕,在下是奉殿下之令前来保护您的暗卫,影五。”
第64章宠他的第064天
见时青颜非但没有放松,反而双手紧攥浑身戒备着,影五有些急切地又道:“时公子您不必紧张,在下此次现身只是为了告诉您,伤害商匠师的罪魁祸首已被我拿下,如今正搁置在您们这儿的柴房。”
闻言,时青颜紧握的手指略松了些,只是依旧没有轻易相信影五,他微蹙起眉,面色淡淡道:“可是郑楚?”
“是!”影五忙点头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