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形势持续了整整五六天也不见半点消止,还有一些官员在回府后想了又想,觉得新帝李清越不过是编了个故事恐吓他们一番,而故事都是子虚乌有的。
怀有这些想法的大臣们最终是抵不过心中的私念,私底下与亲近的大臣们商量一番,最后全部都决定采取第二日开始不上早朝的方式威胁新帝,让后者放弃实行新政。
耳目们在打探到风声后禀报李清越,李清越勾唇冷声笑了。
“既然他们不想上早朝,那今后都别上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断了这些反抗的大臣们的后路。
……
商良与时青颜对于新政的施行早有准备,对于来店内报名做学徒的女郎哥儿一律表示欢迎。
在实行新政后,不少哥儿女郎都开始逐步迈出家门,或摆摊做小生意,或用积攒的银钱去了学堂报名念书。他们大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想要看看新政是不是真的,这些美好的制度是不是真的可以作用到他们身上。
无一例外,在李清越及其心腹大臣的管理下,新政顺利地实行开了。
学堂不敢拒收哥儿女郎的入学申请,同样的,各大商会也不敢打压哥儿女郎的店铺摊位,一切都进行得很是顺利。
在看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不少女郎哥儿喜极而泣,他们雀跃着,激动着,哭笑不得地鼓舞着还不敢迈出脚步的女郎哥儿,告诉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他们从今往后与男子并无差异。
女郎哥儿可以不只在家里相夫教子,也同样可以和男人一样做生意,同样可以进学堂考功名,同样可以入朝参政,与圣上一同安邦治国!
有不少人觉得这都是梦,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街道上戴着帷帽的哥儿女郎愈来愈少,露出灿烂笑容的哥儿女郎愈来愈多,他们才逐渐对新政的施行有了实感。
所有的一切,梦里的一切,都成真了…
第124章宠他的第124天
“时公子,卢公子,你们都过来了呀。”
看到提着贺礼的走进店门的时青颜和卢非,岑今连忙同身边的夫人们致歉一声,随后便喜笑颜开地迎上前来。
新政刚施行不久,岑今便马不停蹄地重新活络起心思,想要再次把酒坊经营起来。
先前因为她经营酒坊总是被街上的行人说三道四,外加之不少顾客在得知酒坊的东家是个女郎后,都不愿意进来做买卖了。乃至于她最后不得不推出免费品酒的活动。
但即便是活动再多再划算,大多数行人也只是品了品酒,但就是不肯多掏出一分钱去店里买酒,甚至还有不少顾客在品了酒后,直接将碗砸在地上,大喊着:“难喝至极!”
闹事的人太多,又没有人愿意进店光顾,久而久之,她经营的第一家酒坊便以闭门停业的结局告终。
如今新帝实行的政策正正好是落在了她的心窝,整理好先前店铺开张的经验,又仔细咨询了一番做布匹成衣生意的夫君孟征,她便又重振旗鼓,将原来的酒坊重新开业了。
今日正是她的【醉今朝】开业第一天!
“时公子,你们的店铺那么忙,怎么还特地抽空过来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岑今高兴得合不拢嘴。
时青颜二人将手上提着的贺礼递给一旁接待的店小二,随即便也朝岑今走去。
岑今一面领着两人参观酒坊,一面同两人笑谈京城的近闻,感慨着新政实行后,许多户人家闹出了不少事情。
不是这家的世家夫人闹着要与夫家和离,便是学堂里的年轻哥儿女郎提议要分建不同性别的学舍。
还有更离奇的趣闻。
听闻孙中郎的嫡次子孙擎在外头养了好几房外室,外室们屈于孙擎的淫威,即便是被迫成为外室也不敢反抗半分。
孙擎平日里也总是在宅院中苛待明媒正娶的正夫郎,不给正夫郎一点儿好脸色,如今新政策下来,外室们一合计,竟是一齐把孙擎给一纸状告到衙门,以助正夫郎和离成功。
正夫郎本就出身于世家望族,与孙擎成婚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故在和离一事上深受两家阻拦,牵扯了许久也和离不成。如今有了外室们的推波助澜,他有了要求和离的证据,太常寺秉正办理,认定男方在婚姻中有过错,直接宣判二人和离。
而外室们也拿着孙擎平日里赏的钱财,早早地逃离了京城。
孙擎落得个鸡飞蛋打的下场,如今成了整座京城茶余饭后的笑料。
……
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卢非在一旁摇着蒲扇慢慢走着,他微勾起唇,和时青颜小声笑着说,“青颜,这就叫一报还一报,是不是?”
“没错。”
时青颜点点头,眼底蕴着笑意。
感受到卢非心里的快意,他想起曾经卢非被其父母逼着嫁给老鳏夫,他深深理解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那是一片永远也看不到阳光的阴霾天。
若是“性别平等”的政策早一日实施,那么便能有更多的女郎哥儿得到解脱。
不过现在开始,也不迟。
—
六月的天儿开始逐渐热了起来。
近几日雨水多,白日便有些潮湿,在作坊干活的时候身上经常生起一层薄薄的热汗。
然而到了夜里,窗外的风一吹,莫名会起一寒颤。
商良亲了亲身下时青颜微红的眼尾,随后翻过身,一把将时青颜搂进怀里,替他把被子拢好。
“夫君。”
时青颜挨着商良的肩膀,小声喊了声,嗓音还有些沙哑。
商良如今正精神的很,他捋了捋时青颜汗湿的额发,“嗯?”了一句,声音慵懒,“累了?”
这话让时青颜刚消褪的燥热又重新浮上面颊,他轻轻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