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之内,混沌初开。那一点鸽卵大小的元婴灵光,在林凡全部心神、意志、乃至刚刚悟得的一丝“剑道宁静”之意的引导下,轰然爆!仿佛一颗星辰从寂灭中苏醒,绽放出无法言喻的生命辉光与大道韵律。
太虚金丹剧烈震颤,表面那灰青色的混沌纹路如同活了过来,飞流转、崩解、重组!磅礴的太虚真元、精纯的混沌之气、淡青色的剑道本源、以及剑元灵眼疯狂涌入的海量灵气,在这一刻,被那爆的元婴灵光尽数吞噬、熔炼、转化!
林凡心神守一,剑心通明。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一点灵光在无尽能量的灌注下,如同种子芽,飞膨胀、塑形。先凝成的,是一个仅有寸许高、五官模糊、却与林凡自身有八九分相似的透明小人轮廓。小人通体由最精纯的能量构成,核心处,一点灰蒙蒙的混沌剑意与淡青色的剑魄本源交织,成为其“心脏”。这便是元婴的雏形!
元婴雏形成型的刹那,一股远比金丹期磅礴浩瀚、灵动玄妙的力量感,自丹田涌向四肢百骸!林凡的经脉、骨骼、脏腑、乃至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新生力量的冲刷下,生着脱胎换骨般的蜕变。生命层次,正在生本质的跃迁!寿元暴涨,神魂与真元彻底融合,对天地灵气的感应、对自身“道”的掌控,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与此同时,他的识海也在剧烈扩张、凝练。神魂之力与元婴相合,变得更加坚韧、敏锐,仿佛能洞察秋毫,映照方圆。那枚虚幻的“心剑”雏形,在元婴成型的瞬间,仿佛找到了最稳固的根基,自道基深处升起,与元婴眉心隐隐相合,使得这新生的元婴,自诞生起便带有一股纯粹、凌厉、不屈的剑心真意。
“嗡——!!!”
元婴彻底凝实的刹那,一股无形的、蕴含着混沌、太虚、剑道多重玄奥的波动,不受控制地自林凡体内透出,瞬间冲破了青云洞天外围的部分禁制,如同水波涟漪,向着更广阔的天地扩散开去!这是修士凝结元婴时,生命本质跃迁、道则外显引的“天地交感”,任何禁制都难以完全隔绝。
青云峰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风起云涌!方圆百里的灵气如同受到君王的召唤,疯狂向着青云洞天方向汇聚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灵气漩涡!漩涡中心,隐约可见混沌之色与淡青剑光交织,更有无数细微的、仿佛由剑意构成的符文在其中生灭沉浮,散出一股令金丹修士都感到心悸的玄妙道韵。
如此异象,自然惊动了整个青云宗。
“这是……元婴天象?是林师兄!林师兄凝结元婴了!”
“好惊人的异象!竟然引动百里灵气,还有混沌与剑光交织……这绝非寻常元婴!”
“天佑我青云宗!林师兄元婴大成,我宗又添一位擎天巨柱!”
宗门各处,无论是正在修炼的弟子,还是处理事务的长老,纷纷被这天地异象惊动,抬头望天,脸上露出震撼、惊喜、羡慕、崇敬等复杂神色。林凡之前的表现已然逆天,如今凝结元婴,其威势更是远同侪,让人难以想象他未来的成就。
青云殿中,正在与玄胤真人、静虚师太、铁刑长老商议要事的青云真人,也停下了话语,望向殿外天空,眼中爆出慑人精光,抚掌大笑:“好!好!好!凡儿果然不负众望,于此刻功成元婴!此异象,蕴含混沌、太虚、剑道多重真意,根基之深厚,潜力之巨大,实乃我宗门万载未见!此乃宗门大兴之兆!”
玄胤真人亦是满脸激动,胡须微颤,连道:“好徒儿,好徒儿!”眼中满是欣慰与自豪。静虚师太与铁刑长老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与一丝放松。林凡突破元婴,对此刻内忧外患的青云宗而言,无疑是一剂最强的强心针。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愁。就在青云宗上下为林凡凝结元婴而欢欣鼓舞之时,青云宗势力范围边缘,数个隐秘的据点之中,气氛却截然不同。
一处被浓郁血煞之气笼罩的山谷,血煞教残部聚集之地。那名曾被林凡“心剑”隔空所伤、侥幸逃得一命的赤老者,此刻正脸色阴沉地看着远方青云峰上空那惊人的异象,眼中充满了怨毒与忌惮。
“元婴……那小杂种竟然这么快就凝婴了!而且这异象……”赤老者声音嘶哑,“此子不除,必成我圣教心腹大患!立刻传讯总坛,禀报此地情况,请求增派高手,务必在其羽翼未丰之前,将之扼杀!”
另一处尸气弥漫的沼泽,尸魔宗据点。那绿袍老妪同样脸色难看,她损失了三具珍贵的金甲尸王,元气大伤,此刻感应到林凡凝结元婴的波动,更是心头滴血。
“青云宗林凡……此子断不可留!传令下去,加派人手,监控青云宗一切动向。同时,以我之名,联络‘万鬼窟’、‘炼骨门’的道友,共商对付此子与青云宗之计!”
而在一处最为隐秘、几乎不存在于现世坐标的幽冥空间中,幽殿临时据点。重伤未愈、气息依旧萎靡的黑魇长老,独坐于黑暗之中。他面前悬浮着一面幽光流转的铜镜,镜中映出的,正是青云峰上空的元婴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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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混沌与剑光交织的惊人景象,黑魇长老面具下的眼眸,幽绿鬼火疯狂跳动,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杀意、贪婪,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混沌……太虚……还有天剑与青云的传承……此子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黑魇长老喃喃自语,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禀报‘五官王’大人!此子已成气候,寻常手段难以制衡。或许……唯有请动‘阎罗殿’中的那几位,或者……动用那件‘圣物’,方能确保万无一失,夺取其身上的一切!”
他猛地抬手,一道幽光打入铜镜。铜镜波纹荡漾,其内的景象迅变化,仿佛连接向了某个不可测的幽暗深处……
就在魔道各派因林凡凝婴而震动、谋划之时,青云宗山门之外,约千里处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上,数道身影悄然浮现。为一人,身着玄冰宫长老服饰,正是之前来访的寒璃。她身后,跟着几名气息凝练的玄冰宫弟子。
寒璃遥望着青云峰方向的元婴异象,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彩,低声自语:“混沌交织,剑意冲霄……果然非同凡响。宫主所料不差,此子凝结元婴,动静必不寻常。看来,‘冰心剑令’的感应,要提前了。”
她转身,对身后一名弟子吩咐:“立刻以秘法传讯宫主,林凡已凝婴成功,异象非凡。请宫主示下,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是!”弟子领命,迅取出一枚冰晶符箓,开始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