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灵苗田的另一头,站着个穿月白纱裙的少女。
她的间插着一支金簪,簪头是朵小小的娑罗花,阳光照在簪上,反射出的光正好落在那株卷叶苗的根须上。
那些缠着黑丝的根须,正艰难地朝着光的方向蠕动。
“你是谁?”
老者皱起眉,打量着少女的衣着,“这是护生盟的灵苗田,外人不能进来。”
少女没有理会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根须上的黑丝。
奇怪的是,黑丝碰到她的指尖,竟像遇到温水的冰,慢慢化了些。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好奇:
“这些黑丝里,好像裹着很多人的声音,有抱怨的,有愤怒的,还有……害怕的。”
阿宁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弥生说的话。
业力纹是“执念的镜子”,能照出心里的阴暗。他跑过去,指着少女的金簪:
“你的簪子有光!能不能再照照这株苗?它好像喜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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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笑了笑,把金簪凑到苗尖。簪头的娑罗花映出的光落在卷叶上,那些组成“婆罗门”符文的黑丝开始松动,叶片竟慢慢舒展开了一点。
“真的有用!”
阿宁惊喜地拍手,灵果的金绿光也跟着凑过去,和簪光缠在一起,
“你快帮我救救其他苗!它们都被黑丝缠上了!”
少女点点头,刚要动手,却被那老者拦住:
“站住!你是什么人?达刹生主的令还没说完,你别多管闲事!”
“达刹是我父亲。”
少女的语气依旧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叫萨蒂。
父亲让你们拔苗,是怕业力纹扩散,但他没说,要让黑丝把人心也缠上。”
萨蒂?达刹的女儿?
众人都愣住了。
弥生说过,达刹因湿婆砍梵天第五头的旧怨,对湿婆恨之入骨,连带着对“偏离《吠陀》秩序”的一切都充满敌意。
可眼前的萨蒂,不仅没有父亲的固执,反而像阿宁一样,对灵苗充满了怜惜。
老者的脸色变了变,却仍硬着头皮:“生主的令是让拔苗,不是让你纵容这些杂气!这些低种姓……”
“没有什么低种姓。”
萨蒂打断他,指着灵苗田里一起生长的灵苗,
“你看这些苗,有的长在高处,有的长在低处,可它们的根须都在土里连在一起。
要是把低处的苗拔了,高处的苗也会因为没有根须固定,被风吹倒的。”
她的话像一阵清风,吹得众人心里的火气都消了些。
木放下灵木矛,阿摩也拿起茶碗,往灵苗根须上浇了点禅茶:
“萨蒂姑娘说得对,护生盟能撑到现在,靠的就是大家一起护着这些苗,不分种姓,不分高低。”
老者还想说什么,怀里的《吠陀》残页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竹简上的黑丝像疯了一样往萨蒂的方向爬。
萨蒂的金簪猛地亮起,簪头的娑罗花映出一道淡金色的虚影。
那是个身披兽皮、手持三叉戟的男子,虚影刚出现,残页上的黑丝就像遇到天敌一样,瞬间缩了回去。
“那是……大天?”芽突然捂住嘴,她在护生祭祀的贝叶本上见过湿婆的画像,和虚影一模一样。
萨蒂也愣住了,她摸着金簪,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暖意。
这簪是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说“等你遇到能让簪子光的人,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
刚才虚影出现时,她的心跳得飞快,像是遇到了很久不见的亲人。
就在这时,弥生的声音从娑罗树方向传来:
“残页上的黑丝,是达刹对湿婆的旧怨所化。
萨蒂姑娘,你的金簪里,藏着萨克蒂元神的气息,所以能克制这些怨丝。”
弥生缓步走来,青铜钵悬在他掌心,钵底的法源水映出萨蒂金簪的虚影,虚影周围缠着淡淡的金光,正是萨克蒂的元神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