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影卫调查回来的资料,越看越无语,越看越心惊,越看越生气。
这叶蒙真是够蠢的,比老威远侯差远了,为了一个望门寡,居然谋杀嫡妻,杀人也不是不行,你倒是做的干净点啊,这回好了,全族都没了。
好好的孩子,你捧杀他干吗?不管不问不也行吗?人家有亲娘留下的钱财,就是不承爵,一辈子也能活的舒舒服服的。
你捧杀也行,可十年愣是没看出人家在藏拙,这眼睛还不如抠出来当泡踩呢!还把朕的儿子也连累了,更是打了朕的脸。不杀不足以平朕怒!
还有这个叶云清,你这一身本事,为朕尽忠不行吗?杀朕的儿子干什么?他不过就是看上钱财了,给了你爹毒药,又不是他下的毒,你杀你爹不行吗?
又一想叶家的下场,皇帝明白了,人家要的可不仅仅是亲爹的命,而是整个叶家乃至族亲姻亲的命,不得不说,够狠!
这叶蒙是怎么养出一个疯子的?
皇帝有点泄气,二皇子的后事已经办完,这叶家的处置也得定下结论。
第二日早朝。
金銮殿内,原本庄严肃穆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百官垂,屏息凝神,连衣袍的摩擦声都清晰可闻。
高踞龙椅之上的皇帝,面容隐在十二旒玉藻之后,看不清表情,唯有指尖一下下叩击紫檀御案的沉闷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刑部尚书李敬玄,一位以铁面无情、恪守律法着称的老臣,手持玉笏,迈着沉稳的步伐从文官队列中走出。
他须皆灰白,腰背却挺得笔直,声音洪亮而冰冷,打破了死寂:
“启奏陛下!”
声浪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他深吸一口气,字句清晰,如同冰冷的铁钉,一个个砸向地面:
“威远侯叶蒙嫡子叶云清,心怀叵测,竟于宫宴之上,持利刃刺杀陛下,罪证确凿!
按《大昭律·刑律篇》,谋逆弑君,罪同十恶之,当——诛连九族!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皇帝听完,看向群臣,“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太子用余光扫了诸位大臣一眼,没人出列,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太子袍服的袖摆,手持玉笏,稳步从储君的位次上走出。
“父皇,儿臣有奏。
叶云清犯下弑君大逆,其罪确凿,万死难辞其咎。国法如山,自当严惩不贷,以震慑天下不臣之心。
然,‘诛九族’之刑,自前朝以来,因其过于酷烈,非仁君治世所倡。
此法一行,牵连何止千百?其中不乏远亲故旧、甚至毫不知情的仆役妇孺,他们何其无辜?
若尽数屠戮,恐伤父皇仁德之名,亦有干天和。”
太子的话锋随即一转,语气变得沉痛,声音却清晰而坚定:
“儿臣斗胆恳请父皇,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法外施仁。
对于叶云清,捉拿归案后极刑处死,以儆效尤;
但其亲族……可否酌减为……‘夷其三族’?
如此,既足以严正国法,彰显朝廷对此等大逆之罪的零容忍,亦能体现父皇雷霆雨露俱是天恩的圣心仁厚。
望父皇三思。”
太子的声音落下,朝堂之上顿时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