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万籁俱寂。
&esp;&esp;远处万家灯火,独这个僻静的处所门口亮着暖黄色的昏暗灯光。
&esp;&esp;灯光落入她紫色的眸中,像是坠入了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esp;&esp;良久。
&esp;&esp;柳莲二接过了纸条,微热的温度从纸上传达到指尖,心仿佛随着这股气息的涌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esp;&esp;他抬了抬手腕,垂眸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迹,指腹无意识地在纸条背面摩挲了一下。
&esp;&esp;米黄色的纸条,黑色的签字笔触。
&esp;&esp;笔锋犀利而又内敛,龙飞凤舞的遒劲中自有一派风流,力透纸背。
&esp;&esp;人常说,见字如见人。
&esp;&esp;果然有一定的道理。
&esp;&esp;柳莲二忽地笑了起来。
&esp;&esp;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微长的刘海有几缕掠过眉眼,鼻梁侧面带着些许灯光投落的阴影,抓着纸条的手指干净而骨节分明,琥珀色的眼睛完全睁了开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淡雅纯净的气质。
&esp;&esp;他唇边噙着清浅的笑,似乎带着些深沉的意味,细看却只觉得赏心悦目的温良。
&esp;&esp;“虽然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但还是很感谢君明桑。”他嗓音依旧清润,却不掩其中的几分笑意。
&esp;&esp;樱芜眸子微微眯起,笑容没有丝毫破绽:“不用谢。”
&esp;&esp;柳莲二甫一离开樱芜的视线,脸上的笑容便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色。
&esp;&esp;可能越接触,便越会对君明桑心动。
&esp;&esp;这是无言的事实。
&esp;&esp;哪怕她的身上仍然潜藏着许多自己未知的秘密,可是她总是会在别人难以想到的地方去释放自己的善意。
&esp;&esp;他拿出纸条,翻到了背面,在那一行被正面的英文字母刻出的印痕上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
&esp;&esp;微微凸出的触感上,还另外镌刻着一行几乎淡到看不见的浅金纹路。
&esp;&esp;抚摸着的时候,仿佛心神都得到了宁静。
&esp;&esp;巧合的是,这行纹路他见过。
&esp;&esp;那是和生君送仁王的生日礼。
&esp;&esp;名字是——
&esp;&esp;清心符。
&esp;&esp;他的眸久久地凝视着这行纹路,嘴角不知何时又扬起一抹笑弧。
&esp;&esp;君明桑,果然是阴阳师呢。
&esp;&esp;意料之中、仿若尘埃落定一般的结论。
&esp;&esp;柳莲二将纸条细心地夹进笔记本里,又放入怀中,然后往家走去,内心无言地喟叹了一声。
&esp;&esp;每了解她多一点,就好像,也靠近了她多一点。
&esp;&esp;柳莲二离开之后,樱芜回到客厅。
&esp;&esp;她没有急着将絜从式神空间里面放出来,而是拿起了毛巾继续擦拭着头发。
&esp;&esp;白皙修长的指在墨发间穿梭,与此同时,她也在想着刚才柳走前的表情,视线落在在桌子上那一排玻璃杯上,眼神幽深了几分。
&esp;&esp;真难得,有一天做好事还会暴露身份。
&esp;&esp;她拧了下眉,唇角半抿,似乎很是苦恼。
&esp;&esp;不过真要说起来,也不能算是无意暴露,毕竟估计之前柳君就早有猜测,刚才的事情或许也只是给了他一个下结论的机会罢了。
&esp;&esp;以柳君收集资料的水平,在发现从她身上查不到太多细节资料的时候多半就会开始生疑。
&esp;&esp;她曾经和和生那家伙走在一起,乍一看两人当时的借口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在有了怀疑之后将两个人的姓氏放在一起,很难不想到什么。
&esp;&esp;她去到立海的时候的确是做了一定的伪装,但其实也算不得多上心的伪装,连名字都没有变过,一旦有一点可以窥伺的觑口,其实很容易就能够联想到她的出处。
&esp;&esp;但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柳莲二会知道清心符的画法,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从什么别的途径得知了那是某种符咒的模样。
&esp;&esp;不过说到做好事——
&esp;&esp;事情还得回到刚才樱芜从柳莲二手中接过写有幸村病房号的纸条的时候。
&esp;&esp;在她看向柳莲二的时候,敏锐地发现了柳莲二身上的气息很不稳定。
&esp;&esp;不安中带着忐忑,对朋友的担忧,对网球部未来的莫测。
&esp;&esp;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他心神不宁的缘由。
&esp;&esp;樱芜原本想着人家迟早能够自己恢复,也没打算干涉什么,可是等看到柳莲二眼里燃起的战意和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之时,她突然就改变了主意。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