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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月烬明二十（第2页）

娶她？

冥夜万年不变的心湖，因这个词泛起了涟漪。

他生而为战，守护三界是他的职责，情爱于他而言，陌生而遥远，但那份因他而起的因果，那份沉重的牺牲，他无法回避。

沉默良久，他抬眸，声音清冷如昔，却带着应承的重量：“好。”

神域与墨河的联姻，虽事出有因，却也办得盛大而庄严。

玉倾宫张灯结彩，霞光万道，众神虽感意外，却也前来观礼祝贺。

成婚这一日，冥夜与桑颜，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冥夜身着繁复华丽的银白战神婚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容颜清俊绝伦，只是眉宇间依旧凝着惯有的冷峻与疏离。

他在神殿尽头，看着那个被桑酒和侍女搀扶着，缓缓走向他的身影。

桑颜穿着水族特制的鲛绡婚服，流光溢彩，却不及她此刻眼眸的明亮。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红盖头早已在进入神域前，因她好奇张望而被微风拂落

此刻，她正睁着一双纯净无瑕、带着几分怯生生又充满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周围恢宏瑰丽的一切，以及……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战神。

当她的目光，终于与冥夜在空中相接时——

冥夜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万年来平静无波的心境，此刻竟如遭雷击，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与悸动，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苏醒，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她看起来那么小，那么柔弱，眉眼间却有一种让他莫名心紧的执拗与纯净，就是这样一个少女，为他、为墨河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

桑颜也看到了冥夜，这就是姐姐口中那个战无不胜、光辉万丈的冥夜战神？

他长得真好看，比姐姐描述的还要好看

虽然他的表情冷冰冰的，像神域终年不化的积雪，可是……当司仪引导着，他将微凉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时，桑颜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安心的温暖。

这温暖，驱散了她离开墨河、来到陌生之地的些许不安。

婚礼的流程繁复而冗长，桑颜很快就被神域婚典的盛大与新奇吸引，她偷偷看着两旁肃立的神将，看着穹顶流转的星辉，看着空气中漂浮的金色符文，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惊叹，偶尔还会因为某个有趣的环节，抿唇偷偷笑起来，完全沉浸在这从未体验过的热闹中。

而她身旁的冥夜，表面维持着战神应有的威仪，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落在身侧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他看着她好奇张望的模样，看着她因紧张而微微蜷起的手指，看着她那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笑容……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悄然攀上了他冰冷的嘴角。

他似乎……并不排斥这场因责任而起的婚姻。

甚至觉得，看着她在身边这般鲜活的模样，这盛大却原本与他无关的婚典，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礼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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