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烛火通明,映得满室书卷泛着暖光,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淳于宏手持北幽战书,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眉头紧锁:“耶律齐鸣倒是敢!不过是齐秀公主遭劫,便不分青红皂白要兵戎相见,真当我西凤无人不成?”
昭凰立于一旁,手中把玩着半枚琉璃凰羽印,神色沉静:“父皇息怒。北幽此举,明面上是为齐秀公主讨公道,实则未必没有试探之意。幕后之人搅乱局面,就是想坐看我们与北幽两败俱伤。”
沧溟煦缓步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落霞关的位置:“落霞关是西凤北境门户,耶律齐鸣若真带兵强攻,此处当其冲。不过他麾下铁骑虽勇,却不善攻城,我们只需坚守半月,待东溟水师沿水路包抄,便能形成夹击之势。”
“东溟水师?”淳于宏抬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煦尘,你竟早已部署妥当?”
“防患于未然罢了。”沧溟煦唇角微扬,“我已传信东溟,让龙瀚将军率水师星夜驰援,不出十日便能抵达北幽侧翼。届时我们前后夹击,北幽军必败无疑。”
崔瑾媛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走入,闻言轻声道:“陛下,昭凰,煦尘,此战虽有胜算,但西凤百姓刚经安稳,实在经不起战火涂炭。能尽量减少伤亡,才是上策。”
昭凰接过茶杯,暖意顺着指尖蔓延:“母后所言极是。我已让青鸾传令凤羽卫,暗中潜入北幽军营,查清齐秀公主的下落。若能找到她,这场战事或许能不战而解。”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翎一身风尘仆仆,手中捧着一封密信:“公主,青鸾传回消息!齐秀公主并未被劫,而是被耶律齐鸣暗中送走,藏在了北幽边境的鹰嘴寨!他此举,就是为了找借口出兵!”
“什么?”淳于宏猛地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好一个耶律齐鸣!竟敢如此欺瞒天下!朕倒要看看,他这兵,还怎么出!”
沧溟煦眼神一凝:“这就说得通了。耶律齐鸣怕是早就想扩张疆土,只是缺个借口。齐秀公主遭劫,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戏码。”
昭凰沉吟道:“鹰嘴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青鸾说寨中守卫森严,硬闯怕是不易。不如让白鹤易容潜入,设法与齐秀公主取得联系,只要她愿意出面澄清,耶律齐鸣的借口便不攻自破。”
“此计可行。”崔瑾媛点头附和,“齐秀公主性情温婉,且对太子有情义,想必也不愿看到两国生灵涂炭。只要能让她知晓真相,她定会配合。”
淳于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好!就按昭凰说的办!传朕旨意,命崔云帆严守落霞关,不得主动出击,只许坚守!同时让人散布消息,就说我们已有齐秀公主的下落,让北幽军军心涣散。”
“父皇英明。”昭凰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另外,高德那边也需加紧追查。他潜伏在父皇身边多年,必定知晓不少隐秘,说不定与北幽此次出兵也有关联。”
提及高德,淳于宏脸色沉了下来:“朕已让人封锁了所有宫门,严查出入人员。高德昨夜试图逃出宫去,被禁军拦下,如今关押在天牢之中,只待明日审讯。”
沧溟煦补充道:“天牢守卫虽严,但以防万一,我已让墨羽带人暗中戒备。高德既是先帝旧人,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势力,不能掉以轻心。”
夜色渐深,御书房内的灯火却依旧明亮。几人围绕着舆图,细细商议着每一个细节,从粮草调配到兵力部署,从暗中营救到正面御敌,无一不考虑周全。
崔瑾媛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满是欣慰:“昭凰长大了,煦尘沉稳可靠,陛下也能明辨是非。有你们在,西凤定会渡过此次难关。”
淳于宏望着崔瑾媛,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瑾媛,当年是朕糊涂,委屈了你和昭凰。如今西凤危难,幸好有你和孩子们支撑。待此战结束,朕定好好补偿你们。”
崔瑾媛淡淡一笑:“陛下言重了。我们都是西凤的子民,守护这片山河,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只要陛下日后能以百姓为重,以江山为重,便足够了。”
昭凰看着父母之间缓和的气氛,心中微动。她转头看向沧溟煦,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落霞关的守军便收到了朝廷的旨意。崔云帆站在关墙上,看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北幽军,眼神坚定:“传我将令,全军坚守城池,弓箭上弦,滚石备妥,若北幽军敢越雷池一步,便给我狠狠打!”
与此同时,白鹤已易容成北幽士兵的模样,混入了鹰嘴寨附近的村落。她凭借着精湛的易容术和过人的应变能力,很快便摸清了鹰嘴寨的布防。
天牢之中,淳于宏亲自审讯高德。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太监,淳于宏眼神冰冷:“高德,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朕?先帝当年究竟嘱咐了你什么?”
高德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陛下,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您只需知道,西凤的气数,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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