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勇也没多留,放下东西,憨笑两声,便牵着马告辞了。
姜芷关上院门,目光先落在那几个大袋子上。她走过去,解开其中一个袋口的绳子,里面竟然是满满一袋颗粒饱满、色泽金黄的小米!另一个袋子打开,是上好的、雪白的粳米!还有一个袋子里,装着晒干的山货,香菇、木耳,品相极佳。
这些都是日常吃用、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尤其是那粳米,在镇上算是精贵物了。他倒是会买,都是家里用得上的。姜芷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这男人,看着粗枝大叶,心思却也有细致的时候。知道家里米粮不宽裕,就买了这些回来。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手心里那个小小的油纸包上。和其他东西比起来,这个实在太不起眼了。会是什么呢?
她带着好奇,小心翼翼地解开系着的细绳,一层层打开已经有些磨损的油纸。
当里面的东西完全显露出来时,姜芷呼吸一滞,整个人都愣住了。
油纸包里,安然躺着的,是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小包用更细软的桑皮纸包着的物事。她轻轻打开,一股清雅馥郁、甜而不腻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是桂花糖!那糖色泽金黄透亮,里面的桂花干细小如星,一看就是南边才有的精细点心。
另一样,则让姜芷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那是一支木簪。
不是多名贵的木料,就是普通的桃木,但打磨得极其光滑温润,呈现出一种柔和的、蜜色的光泽。簪子的样式也简单至极,就是最普通的一根直簪,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花纹,唯独在簪头,巧妙地镶嵌了一小颗……圆润的、带着淡淡莹白色光泽的……珍珠?
不,不对。姜芷凑近了仔细看,才现那并非真正的珍珠,而是一颗被打磨得极其光滑圆润的小石子,质地特别,在阳光下泛着类似珍珠的柔和光泽,比珍珠更多了几分天然的拙趣。簪尾被仔细地磨圆,绝不会勾到头。
这支木簪,朴素,简单,甚至有些笨拙,但每一处打磨的痕迹,都透着制作者的用心。它静静地躺在姜芷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和木质的清香。
姜芷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光滑的簪身,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高大魁梧、惯于握刀的手,是如何在昏暗的油灯下,或者是在走镖途中歇脚的夜晚,拿着刻刀和小锉,一点一点,耐心又笨拙地,将这块普通的桃木和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变成这样一支簪子。
桂花糖,是给她吃的。而这支簪子……是给她的。
一股巨大的、酸涩又甜蜜的暖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她的心防,瞬间涌遍四肢百骸。眼眶毫无征兆地就湿了。
比起那几袋实实在在的米粮,这支看似轻飘飘的木簪,却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进了她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
礼轻,情意重。
这五个字,从未像此刻这般,让她有如此深刻而震颤的体会。那个男人,他不会说甜言蜜语,甚至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冷硬的。可他记得她或许自己都未曾在意过的细节(她曾随口提过喜欢桂花香?),他会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表达着他的记挂和……心意。
姜芷紧紧握着那支木簪,仿佛握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泪,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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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地将桂花糖重新包好,又将那支木簪用手帕仔细裹起来,贴身收好。然后,她看着那几袋米粮,抹了抹眼角,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收拾。
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了,每一个角落都散着甜意。
中午,赵重山准时回来了。
他推开院门,就看到姜芷正端着饭菜从灶房出来,摆在院中那棵老槐树下的小石桌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也洒在她身上。她今天穿了一件半新的藕荷色衣衫,头挽成了一个简单的髻,看上去清爽又温婉。
听到动静,姜芷抬起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却不再闪躲,而是带着一种柔和的、明亮的光彩,嘴角弯起一个清浅却无比动人的笑容。
“回来了?吃饭吧。”她的声音也比往常更软糯了几分。
赵重山脚步微顿,看着她脸上那不同于以往羞涩躲闪的、落落大方的笑容,和她明显精心准备过的打扮,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嗯”了一声,走到水缸边舀水洗手。
饭菜很丰盛。劲道爽滑的手擀面,浇着香气扑鼻的肉臊子卤,一碟蒸得晶莹剔透、肥瘦相间的腊肉,一碗嫩黄诱人的鸡蛋羹,还有一碟清炒的时蔬。
两人在石桌旁坐下。姜芷将最大的一碗面推到他面前,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腊肉。
赵重山埋头吃面,动作依旧很快,但气氛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一种无声的、温馨又暧昧的气流在两人之间萦绕。
吃到一半,姜芷放下筷子,起身进了屋。片刻后,她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
她重新坐下,将布包在石桌上轻轻推开。里面,正是那支桃木簪。
赵重山吃饭的动作顿住了,目光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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