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带着暖意拂过京城,却吹不散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的紧张。萧绝御驾亲征已三月有余,前线的军报时断时续,最近一次传来消息,已是半月前——陛下正与赵威将军在凉州城外布防,准备迎接镇西王的主力进攻。
这半月来,京城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百姓们见面时不再闲聊家常,只是互相打探着前线的消息;朝堂上,大臣们每日议事,话题总离不开西北的战事;后宫里,祈福堂的香火比往日更旺,妃嫔们诵经的声音也愈虔诚。
苏晓晓的心,更是悬在半空。她每日除了处理宫务、带领众人祈福,便是守在宫门口,盼着那熟悉的身影——传旨的信使。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这日午后,她正在漪澜苑的书房里抄写《平安经》。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宣纸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笔尖的墨汁在纸上晕开,写下“平安”二字,却怎么也写不进她焦灼的心。
“娘娘,喝杯茶吧,都抄了一个时辰了。”春桃端着茶进来,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地说,“您这几日都没睡好,再这样下去,身子该扛不住了。”
苏晓晓放下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微凉,却压不住心底的燥热:“再等等,说不定……今日就有消息了。”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仿佛踏在每个人的心上。紧接着,是侍卫的呼喊声,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大捷!大捷!前线大捷!”
苏晓晓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宣纸,晕开了大片墨迹。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太过激动,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春桃及时扶住了她。
“娘娘!”
“快!快去看看!”苏晓晓的声音带着颤抖,连指尖都在抖。
几乎是同一时间,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响起了欢呼声。
一个身披铠甲的信使,高举着一面染血的红旗,骑着快马,疯了一样冲进德胜门。他的盔甲上沾满了尘土和血污,脸上布满了风霜,眼神却亮得惊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嘶吼:
“大捷!战大捷!陛下在凉州城外大败镇西王先锋!歼敌三万!俘获敌将五名!收复云城、朔方两座城池!”
他的声音嘶哑,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京城多日的沉闷。
街道两旁的百姓先是愣住,随即爆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陛下万岁!”
“大捷了!我们赢了!”
“天佑大靖!”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有的燃放鞭炮,有的敲锣打鼓,有的甚至拿出家里最好的酒,往信使的马前泼洒,以表庆祝。平日里冷清的街道,瞬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鞭炮声、欢呼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入皇宫。
正在慈宁宫与太后商议事务的苏晓晓,听到太监的通报,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
“真的……真的大捷了?”她不敢相信地问,声音带着哽咽。
“是!娘娘!”通报的太监激动得满脸通红,“信使说,陛下用兵如神,在凉州城外设下埋伏,将镇西王的先锋部队打得落花流水!歼敌三万,还俘获了敌军大将慕容恒!收复了云城和朔方!”
太后也激动得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着佛像的方向深深一拜:“阿弥陀佛!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苏晓晓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这不是悲伤的泪,是喜悦的泪,是释然的泪。三个月的等待,三个月的担忧,在这一刻,终于化作了滚烫的泪水,尽情流淌。
“快!快把军报拿来!”苏晓晓催促道,声音依旧在颤抖。
很快,那份八百里加急的军报被送到了慈宁宫。苏晓晓颤抖着双手接过,展开一看,上面是秦风的笔迹,详细记录了战况:
“四月十二,镇西王慕容烈遣其子慕容恒率五万先锋攻凉州,陛下亲率三万精锐,于狼山设伏。待敌军进入包围圈,陛下一声令下,伏兵四起,尾夹击。激战一日夜,敌军溃不成军,慕容恒被俘,三万余人战死,余者溃散。我军趁势收复云城、朔方二城,军心大振……陛下安好,勿念。”
短短几行字,苏晓晓却看了一遍又一遍,尤其是最后那句“陛下安好,勿念”,更是让她泪如雨下。
“太好了……他没事……”她喃喃道,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
太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也闪着泪光:“哭吧,哭出来就好了。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苏晓晓靠在太后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所有的紧张、担忧、恐惧,都在这一刻尽情释放。
消息传遍后宫,各宫妃嫔纷纷前来道贺,脸上都带着由衷的喜悦。
“宸婉仪,真是太好了!陛下打了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