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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中秋夜宴的试探（第1页）

中秋佳节，紫禁城被一层皎洁的月光笼罩，琉璃瓦在月色下泛着清冷的光泽。太和殿前的广场上，早已搭起了数十张宴席，红灯高悬，丝竹悦耳，皇室宗亲与文武百官的诰命夫人们身着华服，按品级依次入席，衣香鬓影，笑语盈盈，一派盛世景象。

苏晓晓坐在靠近主位的位置，仅次于太后和几位辈分极高的太妃。她今日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宫装，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桂花纹样，随着她的动作，仿佛有无数桂花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头上未插过多金饰，只簪了一支点翠嵌珠的桂花簪，简单却不失雅致。

这是她入宫以来，第一次以宸婉仪的身份，正式出席如此盛大的宫廷夜宴，面对满朝的命妇。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探究，有羡慕，也有毫不掩饰的轻视。

【果然是大型社交现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苏晓晓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心中暗自嘀咕，【不过也好，正好看看这些命妇们的路数。】

“吉时到——”李德全尖锐的唱喏声划破夜空，“请太后娘娘，陛下驾临——”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迎接太后和萧绝的到来。太后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凤袍，更显威严；萧绝则依旧是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苏晓晓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免礼吧。”太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日中秋佳节，大家不必多礼，尽兴就好。”

宴席正式开始，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按照惯例，命妇们需向太后和高位妃嫔敬酒。

第一位上前的是安亲王的遗孀，老王妃。她年近六旬，满头银，却精神矍铄，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诰命服，步履沉稳地走到太后面前，行了一礼，又转向苏晓晓，端起酒杯。

“宸婉仪娘娘年轻貌美，得陛下宠爱，真是好福气。”老王妃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刻意的苍老，目光却锐利如刀，“老身听闻，娘娘不仅貌美，更有大智慧，时常能为陛下分忧朝政？真是我大靖的幸事啊。”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暗藏杀机。“分忧朝政”四个字，直指后宫干政的大忌，若是应对不当，便是灭顶之灾。

席间的喧闹声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晓晓身上，等着看她如何应对。萧绝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没有说话，想看看苏晓晓的反应。

苏晓晓缓缓起身，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从容地端起酒杯，与老王妃遥遥一敬：“老夫人说笑了。妾身一介妇人，哪懂什么朝政？不过是偶尔在陛下处理政务时，为他研墨添香，递杯茶水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后宫不得干政，是祖宗定下的规矩，妾身时刻铭记在心，不敢有半分逾越。老夫人放心，也请诸位夫人放心。”

一番话，不卑不亢，既澄清了流言，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滴水不漏。

老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年轻的宸婉仪，竟如此伶牙俐齿，应对得如此妥帖。她干笑两声：“娘娘明白就好，是老身多言了。”

苏晓晓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姿态优雅。

【想给我下套？还嫩了点。】她心中冷笑，【这种场合，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抓住话柄，我可没那么傻。】

萧绝看着她从容应对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的那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他就知道，她从不会让他失望。

老王妃的试探失败后，其他命妇们也按捺不住，纷纷上前敬酒，言语间或多或少都带着试探。

“听闻娘娘家乡在江南？江南的中秋，定是别有风味吧？”说话的是户部尚书的夫人，她的丈夫因盐政新政受到牵连，虽未被罢官，却也失了势，看向苏晓晓的目光带着一丝隐晦的敌意。

“江南的中秋，确实热闹，有灯船，有夜市，百姓们会在月下放花灯，祈求平安。”苏晓晓没有回避，语气平和，“不过，京城的中秋也别有韵味，宫宴盛大，亲人在侧，更显团圆之意。”

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团圆”，既回答了问题，又不得罪人，还隐隐拍了太后和萧绝的马屁，让听着的人都觉得舒服。

户部尚书夫人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退了下去。

接着上前的是吴镇远的夫人。她性格爽朗，颇有将门之风，端着酒杯，朗声笑道：“宸婉仪娘娘不仅聪慧，想必也精通诗词歌赋吧？今日中秋月圆，何不吟一诗，助助雅兴？”

这话倒是没有恶意，更像是一种考较。在场的命妇们大多出身书香门第，最重才学，若是苏晓晓只会应对权谋，没有真才实学，怕是依旧难以服众。

苏晓晓略一沉吟，目光望向天边的圆月，轻声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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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清越，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淡淡的怅惘与洒脱，与这中秋月夜的氛围相得益彰。

“好一句‘高处不胜寒’！”一位老御史的夫人忍不住赞叹，“娘娘好才情！”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更是道出了人间团圆的珍贵。”

众人纷纷附和，看向苏晓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心的欣赏。这词意境开阔，用词精妙，绝非寻常女子所能作出。

苏晓晓笑了笑，谦虚道：“不过是一时兴起，胡乱吟诵罢了，让诸位夫人见笑了。”

她心里却暗自庆幸，幸好以前背过几苏东坡的词，不然今日还真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