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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河源文华(第1页)

与宁休同行,旅途平添了几分雅致与思辨。宁休学识渊博,却不迂腐,一路行来,常与夏衍说些沿途风物、历史典故、乃至各地民生见闻,言语间总不离儒家“仁政”、“民本”之思。夏衍虽少言,却每每能提出些直指核心的质朴问题,常令宁休陷入沉思,继而抚掌称妙,直呼“夏衍小友真乃吾之诤友”。

如此行了数日,沿途经过几个小镇村落,夏衍依旧会默默观察民生疾苦,偶遇孤苦病弱,也会在宁休未曾留意时,悄然以微薄愿力稍作抚慰,却再未如青木镇那般耗尽心力。他谨记清尘道人之言,量力而行,更注重观察与思考。

宁休只觉这孩童心性善良,时常驻足帮助他人,却并未察觉那背后的非凡力量,只道是赤子之心,愈欣赏。

这一日,远处地平线上,一座雄城的轮廓逐渐清晰。城墙高耸,绵延如山脊,远非沿途小镇可比。官道愈宽阔平整,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多了许多身着儒衫、头戴方巾的文士,或乘车,或骑马,或步行,皆透着一股文雅之气。

“前方便是河源府了。”宁休语气中带着几分向往与感慨,“此乃东神洲有名的文华之地,府尊苏文正公乃当世大儒,治下重教兴文,府学、书院林立,文风鼎盛,素有‘小稷下’之称。此番游学,此地乃必至之所。”

夏衍抬头望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座城池上空弥漫着一股磅礴而温和的“气”。那并非灵气,也非愿力,而是一种浩然的、秩序的、带着书卷墨香与教化意味的力量场,与宁休身上的气息同源,却宏大了何止千万倍。这想必就是宁休常说的“文气”汇聚之象。

“文气…”夏衍默默感知着,这气息庄严正大,令人心生敬畏,却也带着一种无形的规范与约束感,与他自由流淌、随缘而的愿力颇有不同。

进入河源府,景象果然大不相同。街道宽阔整洁,楼阁店铺鳞次栉比,多见书坊、墨斋、琴社、画苑。往来行人衣着体面,言谈举止彬彬有礼,少见粗鲁喧哗。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淡淡的墨香与纸页的气息。就连街边的小贩,吆喝声都似乎带着几分文绉绉的调子。

宁休如鱼得水,兴致勃勃地为夏衍介绍着:“看,那是‘翰墨楼’,河源府最大的书坊…那是‘清音阁’,颇负盛名的琴馆…前方那高耸的八角楼,便是府尊大人倡建的‘万卷楼’,藏书极丰,对士子开放…”

夏衍安静地看着,听着。这座城市繁华、有序、文明,与他之前所见的贫困、混乱、疾苦宛若两个世界。这里的百姓,似乎确实少受饥寒之苦,面上多带着安居乐业的从容。

然而,他那敏锐的禅心,却在这片浩荡文气与繁华表象之下,感知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

在街角巷尾,仍有衣衫褴褛的乞丐蜷缩,只是他们似乎被某种无形的规则限制在特定的、不那么显眼的区域,与主街的光鲜格格不入。

他看到几个差役押着一个满面惶恐的汉子走过,听路人低语,似是因欠了某位士绅老爷的租子,还不上,要被拘去服劳役抵债。

他甚至在经过一家气派府邸时,隐约听到高墙内传来女子的哭泣与呵斥声,而那府门匾额上却刻着“诗书传家”的烫金大字。

文华之下,仍有阴影;礼法之内,亦有悲声。

宁休沉浸在这浓厚的文化氛围中,并未留意这些细微之处。他带着夏衍来到城中一处颇为清雅的客栈“听竹小筑”住下,安顿好后,便迫不及待地道:“夏衍小友,今日恰逢‘文心书院’有讲会,主讲者是苏文正公的高足,机会难得,不若同往一听?”

夏衍对儒家讲学并无概念,但见宁休如此热情,便点了点头。

文心书院位于城西,白墙黑瓦,庄严肃穆。今日讲会似乎规格颇高,书院门前车马盈门,皆是衣着光鲜的文人学子。宁休整理了一下衣冠,递上名帖,门房验过,恭敬放行。

讲经堂内,早已坐满了人,鸦雀无声。台上,一位身着深色儒袍、面容清癯、目光锐利的中年儒生正在宣讲,声音洪亮,引经据典,阐述着“克己复礼”、“尊卑有序”之理。

“…故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舆,舆臣隶,隶臣僚,僚臣仆,仆臣台。礼者,天地之序也,人无礼则不立,家无礼则不兴,国无礼则不宁…”

其言论逻辑严密,气势磅礴,堂下众多学子听得如痴如醉,纷纷颔称是,眼中满是崇敬。

宁休也听得全神贯注,面露钦佩之色。

夏衍坐在角落,安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台上讲师周身那浓郁的、近乎实质的文气,以及话语中蕴含的强大说服力与秩序感。这些话,似乎很有道理,天地万物,确需秩序。

然而,他听着那“十等”之分,听着那严格的“臣服”关系,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官道上那被呵斥的脚夫,想起了青木镇无助的百姓,想起了高墙内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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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礼”的秩序,似乎…将人分成了不同的格子,规定了谁该服从谁,谁该供养谁,却似乎少了一些对格子里面每个“人”本身疾苦的细微体察?

当讲师讲到“君子远庖厨”、“修身齐家”乃治国平天下之本时,夏衍忽然小声问身旁的宁休:“宁先生,如果君子都去修身了,那庖厨里切到手的人,谁去帮他止血呢?如果一家之主只想着如何让家族更兴旺,那家里生病的小丫鬟,他会亲自去请郎中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讲经堂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附近几个学子闻言,顿时投来诧异甚至不悦的目光,觉得这孩童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讲会。

宁休也是一怔,随即苦笑,低声道:“小友,此非此意…君子修德,乃为表率,使各安其位,各尽其职,则天下自然大治。庖厨之事,自有下人各司其职…”

“可是,”夏衍眼中带着纯粹的困惑,“如果那个‘下人’正好忙不过来,或者他也病了呢?那切到手的人,就要一直流着血等着吗?‘礼’…能止住血吗?”

“这…”宁休一时语塞。夏衍的问题总是这般刁钻,直指儒家理论在现实执行中可能存在的冰冷与僵化缝隙。

台上讲师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低语,目光扫了过来,见到是个孩童,眉头微蹙,却并未理会,继续宣讲。

讲会结束后,宁休带着夏衍走出书院,神色间有些无奈:“小友,儒家之道,旨在建立大同世界,纲常伦理乃维系社会之基石,有时难免…有所侧重。”他试图解释,却现自己的话语在夏衍那清澈的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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