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状暗卫遭遇袭击,生死不明!
这个消息如同冰水浇头,让书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凝固。对方的反应度远预期,手段更是狠辣果决,丝毫不留余地。
“人在何处?伤势如何?”姬无夜声音冷冽如刀。
周管事在门外急声回禀:“回王爷,我们的人已将他抢回,安置在城南安全屋。身中三刀,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大夫正在全力救治。对方下手极狠,意在灭口,若非我们的人接应及时……”
姬无夜与唐笑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灭口,说明对方很忌惮这投状人可能泄露的信息,或者,只是想切断追查的线索。
“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姬无夜下令,“加强王府及各处据点警戒,凡有可疑迹象,格杀勿论。”
“是!”
周管事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剩下两人。
“他们急了。”唐笑笑握紧拳头,指尖白,“这说明我们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姬无夜颔:“投状之事,虽暂时洗脱了我等大部分嫌疑,但也打草惊蛇。接下来,他们会更疯狂。你明日入宫,务必万分小心。”
唐笑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我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露怯。”
她想起姬无夜之前的安排,问道:“王爷,那份关于边军粮饷的账册摘要……”
姬无夜从书案抽屉中取出一张薄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行字,却精准概括了原始账册中几笔时间、数额可疑,且代号指向可能与军方有关的粮饷流向。“记住内容,入宫后见机行事,此物不能带在身上。”
唐笑笑接过,迅记忆。她前世作为金融博主,对数字和关键信息极为敏感,片刻便将那几行字刻入脑中,然后将纸张递还给姬无夜。姬无夜指尖内力一吐,纸张瞬间化为齑粉。
次日,皇宫。
唐笑笑依制递牌子请求觐见,理由正是“谢恩”。皇帝似乎早有预料,很快便准了,传她在御书房偏殿觐见。
这是唐笑笑第一次进入如此核心的权力之地。偏殿内檀香袅袅,陈设古朴大气,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皇帝端坐于御案之后,身着常服,面色看不出喜怒,但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沉郁。三皇子新丧,朝局波澜暗涌,这位九五之尊的心情可想而知。
“臣妇唐氏,叩谢陛下天恩!陛下明察秋毫,未因奸人构陷及唐家陈年旧事迁怒臣妇,臣妇感激涕零,必当竭尽所能,打理好匠作司,以报皇恩!”唐笑笑依足礼数,跪拜谢恩,言辞恳切。
皇帝抬了抬手,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平身吧。唐氏,你近日确是树大招风,惹人眼红。昨日京兆尹之事,朕已知晓。你能坦然面对,主动呈情,甚好。闲王近日亦多有不便,你当好生辅佐,安守本分。”
这话听着是宽慰,实则也是警告——老实待着,别再生事。
“臣妇谨遵陛下教诲。”唐笑笑恭敬应道,顺势起身,垂立于一旁。
这时,一位内侍端上茶点。皇帝似乎无意让她立刻离开,随口问起“匠作司”近况,特别是关于新式农具推广和边境军需改进的进度。
唐笑笑一一作答,言辞简练,数据清晰,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皇帝听着,微微颔,面色稍霁。
就在问答间隙,唐笑笑看似无意地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偏殿中足够清晰。
皇帝果然注意到了:“唐氏,因何叹息?”
唐笑笑立刻露出些许惶恐和犹豫的神色:“臣妇失仪,请陛下恕罪。只是……只是方才陛下问及军需,臣妇想起近日核算匠作司与兵部往来账目时,见一些旧年账册记录……唉,或许是臣妇多心了,只是觉得有些数字……比对起来,略有些蹊跷,与如今市价、损耗惯例似乎颇有出入。但念及是陈年旧账,且涉及军国大事,臣妇人微言轻,不敢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