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回:“嗯……”
“你和你加在一块也没有用。”
哈尔文猛地出现在柯唐身边,蹲成个球:“这事儿还真的只有——啊!”
奥泽忍无可忍地甩了他一藤条:“闭嘴!”
阮回心里的猜想落实大半,冷哼一声揪住奥泽的衣领,强迫他低下头:“说清楚,什麽事只能你去做?”
精致艳丽的一张脸迅速放大,每一处都完美无瑕,潜移默化地消磨胆敢接近者的意志,仿佛对视片刻就能让人丧失理智。
阮回眨眨眼,不让自己停下思考,以免被某只魅惑值很高的怪物带跑偏。
哈尔文先前提出的问题他早就想到了,也一直想不到,在来神殿的路上才敢正视他始终不敢细想的那个可能性。
“流放之地所有怪物都和预言树一样,从你身上吸食养分对吗?”阮回沉声问道。
哈尔文紧紧闭着嘴,在坑边拍了一下手。
奥泽秀丽的眉毛一点点收拢,阮回似乎能看出苍白皮肤下的肌肉越发紧绷,纠结该不该开口。
在他近乎逼迫的目光注视下,奥泽泄了口气:“差不多吧……不过没有你想象的那麽严重。”
“只有树会直接吸取我的生命力,但这种联系在我长时间离开流放之地以後就断了,所以流放森林大面积枯萎。”
奥泽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已经没在被吸血了,然後才交代此行的目的:“至于那些怪物,它们其实以污染为食,但是级别不够高,没办法直接汲取我身上的污染,只能从树中获得。”
阮回稍稍松了点力气,但语气并没有缓和,赌气似的嘲讽他:“食物链还挺完整。”
预言树吸取奥泽的生命力,産生污染供给流放之地其他生物。奥泽离开流放之地导致预言树断供枯死,间接断了怪物的生存来源,而预言树不能动不代表其他怪物不能动,为了寻找新的食物,它们就主动离开森林来到人类的领地。
人受伤,污染度会升高,意味着会産生污染,可以作为怪物的食物。
“没错,供应链非常完整,”奥泽叹气道,“我离开前本来安排好了一切,按照你以前玩四结局的时间计算,让索琳变化怪物制造污染,撑到我回来应该不成问题,但是……”
说到这里,奥泽莫名停顿了很久,阮回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有什麽能破坏他定好的计划,如果不是他和索琳同时算错,那就是有外力介入。
阮回能想到的唯一人选就是梅洛霍尔德。
奥泽字斟句酌地思考半天,卡在阮回问出是不是那头金毛之前先继续说:“你还记得安比里吗?”
阮回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有点哽住:“……什麽?”
“安比里,”奥泽说,“被我镇压在地下的邪神。”
哈尔文在坑边听戏,到这段突然肘柯唐:“安比里是谁?”
柯唐茫然地冲着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啊。”
哈尔文和他对视半晌,眼神渐渐变得迷茫又痛苦
他们不知道,阮回当然知道,他不是在问安比里是谁,而是脑子没转过弯,想不通这和安比里有什麽关系。
早几千年前他就被梅洛霍尔德当盘中餐吞了,就算是“不可复制的轮盘赌”发力,跟这事也扯不上关系。
奥泽:“因为我的记忆被修改过,忘记了安比里的存在,所以对污染的计算出了点错。”
“其实更早的时候怪物是可以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只是由于食物原因,大部分怪物选择窝在森林中,而那时候他们的污染绝大部分来源于安比里。”
奥泽缓缓说完:“我也是在埃德温的生机节点结束後才明白为什麽怪物会暴动,它们已经很久没吃饱了,我的存在只是最後一点希望。”
阮回慢慢放开了手,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嘴,无言以对地垂下头。
坑边,柯唐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那个安什麽的怎麽能制造污染,难不成是垃圾站。突然,哈尔文猛地按住他的肩,脸色极其难看地捂住头。
“哈尔文!”柯唐像个拐杖被拎起来,大声叫唤引起底下两个人的注意,伸出手,“救我啊!”
奥泽和阮回猛然从沉闷的气氛中惊醒,擡头就看到哈尔文紧抓着柯唐不放,身体摇摇晃晃,重心不稳随时有可能兜头栽进坑里。
“救我救我救我!”
奥泽立刻捆住了两人——因为哈尔文抓得太紧实在扯不开,只能以双头木乃伊的形象一起拖下来。
“他也被修改记忆了,”阮回很肯定地说,“看来你得找机会跟其他从神也交代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