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讲了不到两分钟的电话就结束了,钟铭臣没忘记把猫带去了墙角,顺便丢了个打开的猫罐头给她。
罐头!
三花闻到味道大眼珠子就差变成星星了。
这罐头上的标和洗澡的那家店一样,应该就是在那儿买来应急的,还算有点爱心。
刚刚的“大丈夫”现在已经趴到地上舔罐头去了。
三花两只前爪抱着罐头,舌头一下一下舔着里面的肉,时不时也心急咬下一大块,越吃脑袋越往罐头里钻,反正大小都差不多,最后就直接把自己一颗猫头塞进罐头里吃了,吃完拔出脑袋抖了抖,爪子到头上抓了两下刚刚被压扁了的耳朵,耳朵重新竖了起来才舒服。
这个罐头太好吃了,跟钟窈之前给她在外卖上买的平价罐头不一样,这个不光充饥,还很香,一口下去能明显吃到颗粒感的肉和内脏。
虽然这个人在她死后第一时间就想着按死她家,但这会儿还算到位。
说到底,现在的花家和她早不是一家子了。
原本听说联姻的是钟家,三花还想着能借此脱离花家也好,谁承想大伯作死,把她当做火引,惹恼了钟铭臣,眼下她不是一伙的,也变成一伙的了。
若是不未雨绸缪,万一她什么时候身体恢复了“认祖归宗”,钟铭臣肯定第一个拿她开刀。
生前她除了花点钱,在花家简直就是个摆设,死后反倒是变成比花琦还亲的亲女儿了。
毕竟只要对她越看重,在外人看来钟铭臣就越理亏,欠花家的自然就越多,等时机成熟大伯他们肯定要狮子大开口。
父亲曾经说过,商人最怕的不是欠钱,而是欠情,所以他不愿意走那条冷冷清清的生财路,无欲无求,一心练书法,传承爷爷的衣钵。
花永良死后将自己名下的花家股份和学校都送给了花瓷,公司分红该她拿的年年不忘,只是那学校因为她尚且年轻,就由花振凡代为管理了,反正利润也不高。
花家没了就没了,良思不行,那是老爹的心血。
三花正想着以后怎么洗白,下大伯的贼船,上老公的大船,突然被人用拖鞋踢了一下,跟抹布似的擦着地挪到了一边。
刚想炸起来的毛,看到熟悉的鞋子,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得靠着人家吃饭,自己就顺毛过去了,能屈能伸得很。
拳头大小的猫头还不忘顶着钟铭臣的裤脚蹭了又蹭,舔了一下刚吃完罐头的嘴,一脸餍足。
在猫的认知里,这是对伺候自己的猫奴服务满意的表示,就像小费。
钟铭臣弯个腰看了眼地上吃空了的猫罐头,还有缠在自己腿上的猫,牵了牵嘴角说:
“还真是有钱便是爹。”
“喵(我是你@#*%*&)。”
。。。。。。
钟铭臣应该是有点洁癖,或者就是单纯讨厌她掉毛,临睡前把她拉起来抖了好几下,三花都快被他甩成筛子了,结果忍了半天,对方直接给她单独腾了间空房,里面连个软垫都没有,就是让她睡地板。
“喵——喵——”钟铭臣转身要走,三花跟到房间门口叫着抗议。
“猫窝明天到。”
钟窈电话里说这是只流浪猫,目前为止钟铭臣还真没看出一点来,倒是比她那个西西还要难伺候。
吃的睡的都挑,洗澡也不能随便应付,得让人伺候,不过花钱能省事,所以也没什么大碍,麻烦不到他头上,否则直接丢回给钟窈。
钟铭臣一关门她就往外钻,抓进来了又往外钻。
“睡大街还是睡地板,选一个。”钟铭臣下了最后通牒,让她自己选。
三花都没选,摇着尾巴跑到钟铭臣的房间门口,端端正正坐好了,等他开门。
“你要是想睡大街,现在也来得及。”
“喵喵喵(其实我们睡一个房间合情合理)。”
虽然她叫得绘声绘色,但是在钟铭臣听来就是一通乱叫,当机立断说:“不选就默认睡大街。”
三花不叫了,自己拖着尾巴往“样板房”走,钟铭臣看着那巴掌大点的东西也不回地走了,看着还挺委屈。
实则:满身铜臭兮兮的奸商,算计其他人就算了,连我睡个觉都不安排好,要不是我认你是跟我有过亲的人,本小姐一定把你咬个稀巴烂,丢进太平洋漂流去!
三花在肚子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一边骂一边走,根本顾不上回头。
隔天一大早,三花就醒了,浑身酸痛,咂吧着嘴出门扒了扒空空如也的饭碗,泄了气往那紧闭到大中午的主卧房门走去。
利落地向上一跳,挂到了把手上,重量加力气勉强将把手拉开,荡秋千似地前后摆动推开了一条缝。
三花溜缝进去,一阵刺骨的寒气吹得她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