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缩在角落,低着头,【可视地图】却全开。
藤原信一回到了指挥车,正在打电话。顾明洲将精神力集中到听觉——点的精神属性,让他的听力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尽管隔着二十米和车体,他还是捕捉到了断断续续的对话:
“……确认山室宗武身份……通知军校核对……不,先别告诉山室旅团长……前线会乱……”
“……凶手至少两人……行动时间精确到秒……专业程度过满洲抗联……”
“……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东条大将父母宅邸已经加强戒备……但我判断他会……”
后面的话被一阵电流干扰淹没。
顾明洲闭上眼睛,在脑中分析。
藤原信一判断凶手不止一人,这很好——误导了对方对“幽灵”战斗力的评估。但他也预判了下个目标,这意味着东条英机父母宅邸现在一定是铜墙铁壁。
不能按敌人的预判走。
顾明洲的目光在【可视地图】上移动,扫过松涛町剩余的权贵宅邸。大部分都亮起了红色预警——防卫力量增强。
但有一个地方例外。
松涛町西北角,一栋占地不大但极其隐秘的和风建筑。那里只有三个生命光点,防卫力量也只有门口两个宪兵。
户主:石井三郎。
不是那个部队的石井四郎,而是他的堂兄,陆军军医少佐,同样隶属“残月”组织。根据缴获的文件,石井三郎专门负责“特殊标本”的运输和保存——将南京战场上获得的“实验材料”(活体中国人)通过秘密渠道运回日本,供“残月”组织继续研究。
此刻石井三郎本人应该在华中前线,但宅邸里存放着大量实验记录和“标本”。
更重要的是,这栋宅邸位置偏僻,紧邻松涛町的排水主管道出口。一旦得手,可以直接从下水道撤离,进入荒川主河道。
而且因为位置隐蔽,藤原信一的防卫重点不在这里。
就是它了。
中午十二点,“临时安置点”开始分午餐——简单的饭团和味噌汤。顾明洲领了一份,蹲在角落默默吃着。他观察着周围的守卫换岗规律:每两小时一次,每次换岗时有五分钟的空档期。
下午一点整,换岗开始。
顾明洲起身,假装去上厕所。临时厕所设在卡车后方五十米处,用帆布围成。他走进其中一个隔间,锁上门。
三秒后,他换上黑色紧身衣,脸上涂抹油彩。然后从隔间底部钻出,贴着地面爬向排水主管道的检修井。
井盖很重,但点的力量让他单手就能掀开。他滑入井中,盖好井盖。
下水道里一片漆黑,恶臭扑鼻。顾明洲戴上防毒面具,打开头灯。根据记忆中的地图,他沿着主管道向西北方向前进。
管道直径一米八,足够他弯腰行走。污水只到脚踝——松涛町的排水系统是东京最好的。
走了约四百米,前方出现岔路。右侧管道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标记:石井宅·专用。
就是这里。
这条专用管道更干净,几乎没有污水。尽头是一道铁栅栏,栅栏后是向上的竖井。顾明洲用液压剪切断锁头,推开栅栏。
竖井高约五米,井壁有锈蚀的铁梯。他攀爬而上,头顶是一道金属门——和之前在小矶宅邸遇到的一样,只能从内部开启。
但这次他不需要切割。
顾明洲从储物空间取出特制的开锁工具——这是机械精通提升后自制的,结合了这个时代锁具的所有弱点。他将工具插入锁孔,闭上眼睛,手指感受着内部齿轮的转动。
三秒。
“咔哒。”
锁开了。
他推开一条缝,【可视地图】扫描门后房间:空无一人,是个储藏室。堆放着木箱和档案柜。
顾明洲闪身而入,关好门。储藏室约二十平米,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樟脑的味道。他打开最近的一个木箱——
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十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人体器官:心脏、肝脏、肾脏、甚至完整的大脑。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编号、采集日期、采集地点(南京)、以及“供体”信息(性别、年龄、健康状况)。
顾明洲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他打开档案柜,里面是厚厚的实验记录。随手翻开一页:
“昭和十二年十二月十五日,标本编号o,男性,二十五岁,健康状况良好。进行芥子气皮肤渗透实验,观察七十二小时,记录溃烂进程……”
“昭和十三年一月七日,标本编号,女性,十九岁,怀孕约五个月。进行活体解剖,观察胎儿在母体中毒后的反应……”
每一条记录后面都有实验者的签名:石井三郎、竹内丰、以及“残月”组织的其他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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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洲将所有这些记录、标本、连同档案柜一起收进储物空间。oo立方米的空间,装下这些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