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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断刃（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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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兵力，似乎比前两日更加雄厚。更重要的是，他们调整了战术。

炮击依旧准时，但这一次，日军的炮火准备短暂而猛烈，更像是一次精准的“拔点”行动。炮弹重点砸向已知的机枪阵地、疑似指挥所和昨日表现出顽强抵抗力的地段。顾明洲所在的狙击点附近也遭到了重点照顾，数炮弹在周围爆炸，灼热的气浪和纷飞的破片几乎将他吞噬。他死死蜷缩在岩石根部，依靠完美人类的体质和岩石的庇护硬扛了过去。

炮火刚一延伸，日军的步兵就起了冲锋。但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不再追求宽正面的压迫，而是集中绝对优势兵力，形成数个锋利的“箭头”，直插川军阵地早已千疮百孔的防御薄弱点！

“右翼！鬼子主攻右翼！”观察哨声嘶力竭的呐喊很快被更猛烈的枪炮声淹没。

顾明洲迅回到射击位，【可视地图】中，代表日军的红色潮水正凶猛地冲击着阵地右翼，那里原本由川军一个残缺的连防守，经过两日消耗，早已岌岌可危。

他试图用精准的狙杀延缓敌人的攻势，但很快现效果大减。日军的冲锋队形更加分散，军官和重要目标隐藏得更深，而且，对方显然也配备了更多的精准射手，子弹不时从他头顶或身旁啾啾飞过，逼迫他不断变换位置，射击节奏被打乱。

“王二娃！压制右翼冲上来的那股！”顾明洲朝侧后方吼道。

王二娃的机枪响了，但只持续了短短十几秒，就骤然停顿！

“妈的！卡壳了！”王二娃气急败坏的吼声传来，伴随着拼命拉拽枪机的金属摩擦声。

祸不单行。几乎在同一时间，阵地右翼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和更加密集的枪声，以及日军疯狂的“板载”冲锋吼叫——右翼，被突破了！

“右翼丢了！鬼子进来了！”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残存的守军中蔓延。

顾明洲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犹豫。他抓起步枪，对刚刚排除故障、脸色铁青的王二娃喝道：“守住这里，压制侧面！”随即，他如同猎豹般跃出狙击点，冲向枪声最激烈、日军吼声最密集的右翼！

【爆】启动！

灼热的力量瞬间充盈四肢，他的度飙升，在残破的战壕和弹坑间疾驰，身影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右翼阵地上已是一片混乱。数十名日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了战壕，与残存的川军士兵展开了残酷的贴身肉搏。刺刀的碰撞声、怒吼声、惨叫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谱写着一曲地狱的协奏。

顾明洲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扎入了这团混乱之中！

【格斗专家（初级）】在狭小的战壕空间内挥到了极致。他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加装刺刀，化作死神的镰刀。格挡、突刺、横扫……动作简洁到了极致，也致命到了极致。力量带来的恐怖穿透力，使得他的每一次突刺都能轻易洞穿日军的身体；敏捷o让他能在人群中辗转腾挪，避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砰！一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日军军曹被他用枪托狠狠砸碎了面骨。

嗤！刺刀精准地掠过一名日军士兵的喉咙，带出一蓬血雨。

他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所过之处，日军纷纷倒地。他的出现，如同在即将熄灭的灰烬中投入了一颗火种，极大地鼓舞了身边还在苦苦支撑的川军士兵。

“顾兄弟来了！杀啊！”一名浑身是血的老兵嘶吼着，挺起刺刀跟着顾明洲反冲过去。

局部战线竟然被顾明洲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稳定了片刻！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绝对的数量优势面前，终究是有限的。更多的日军如同潮水般涌来，后续部队也开始向这个突破口倾泻火力。

顾明洲且战且退，带领着仅存的十余名川军士兵，利用战壕的拐角和残垣断壁节节抵抗。他的【爆】效果早已结束，轻微的虚弱感传来，但更沉重的是精神上的消耗。高强度的近身搏杀，对反应和判断的要求极高。

子弹不时从他身边掠过，手榴弹在附近爆炸。他身上的军装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左臂也被一枚弹片划伤，火辣辣地疼，但在体质o的强大恢复力下，伤口很快止血。

他看到了卫生员周明，这个清秀的年轻人此刻如同血人，正奋力将一个重伤的士兵拖向相对安全的拐角，一颗子弹击中了他身旁的泥土，溅了他一脸，他却恍若未觉，只是拼命拖着战友。

他也看到了赵铁柱，这个老兵油子背靠着战壕壁，胸口插着一把日军的刺刀，眼神已经涣散，手中还紧紧握着他那把磨得锋利的步枪。

李石头不见了踪影，或许已经倒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战斗变成了最残酷的消耗。每杀死一名日军，身边就可能倒下一位战友。顾明洲的点数在缓慢增长，但他的心却越来越沉。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多地杀死敌人，延缓他们推进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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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口附近的枪声渐渐稀疏，不是因为敌人退却，而是因为能站起来的守军，已经所剩无几。顾明洲背靠着一堵被炸塌一半的土墙，剧烈地喘息着，他身上又添了几处新伤，虽然不致命，但失血和疲惫感阵阵袭来。他环顾四周，还能战斗的，包括他自己，不足五人。

就在这时，传令兵猫着腰，冒着枪林弹雨冲了过来，脸上带着绝望和悲怆：“营长命令！全体……向滕县县城方向，突围！”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南沙河阵地，守不住了。

命令迅在残存者中传递，带着一种解脱般的死寂。

“顾兄弟！”王二娃抱着他那挺几乎打废、枪管都歪了的重机枪，踉跄着找到顾明洲，他的一条腿被子弹击中，简单包扎后依旧血流不止，脸上混杂着硝烟、血污和泪水，“让俺们断后……掩护大部队……撤退。”

顾明洲看着王二娃，看着周围那几个伤痕累累、眼神却异常坚定的士兵，明白了陈蕴瑜的意图。需要有人牺牲，为其他人的突围争取最后的时间。

“好。”顾明洲没有任何犹豫，吐出一个字。他迅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弹药，只剩下最后一个桥夹，五子弹。他默默将刺刀擦亮。

突围行动开始了。残存的川军士兵开始有序向西北方向转移。而顾明洲、王二娃和另外三名自愿留下的士兵，则构成了这道移动防线最后、也是最坚硬的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