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妘不坠将笔一搁,叉腰:“哪里丑了,明明这麽潇洒优雅!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她停了停,话锋一转:“刚刚我说那麽多,你不会一句也没听进去吧?”
“听了听了,”永昼不满着小声道,“废话一大堆,只有最後一句有用。”
“那是我没说完。限制类功法这方面,我可是最擅长了!”
妘不坠不服气,继续讲道:“那我就按不走捷径来说。双方修为还没到天差地别地步的情况下,凡是限制类功法,包括音修在内,只要你修为胜过施法之人,理论上都能挣脱。不过若想迅速破解,需要你熟知对方所施功法类别与特性,例如……”
永昼昏昏欲睡,点着脑袋,只似听催眠咒一般。到最後彻底耷拉下去,细微鼾声响起。
妘不坠叹了口气。想来自她破出那只纳灵瓶後,一直与鸿安二人一块儿,作息比凡人还规律,已养成习惯了。
她轻轻挥手,催动灵力小心将永昼放至塌上,蹑手蹑脚走出屋中。
无涯夜色。
夜风送来微弱争论声。
“创天地生机的明明是母神!母神人首蛇身,顶天立地,岂容你胡诌!”
“你才胡诌!蝶母感天而孕十二子,化万物始祖,天地生灵从此生生不息,岂容你歪曲”
“那她也是母神捏的泥巴蝴蝶!”
“你胡说!”
二人争执不下,又听一人劝道:“何必争个输赢?那些传说太过久远,许多事已无从考究。母神蝶母,也许为同一人也不一定。”
二人同时怒道:“你究竟站谁?”
那人叹道:“你们要争这个,我还真有话讲。先辈曾卜过相关传说,按卜辞来讲,母神在天地间有万般法相。开天辟地之後,曾以不同模样行走世间,或许所谓人首蛇身丶古枫化蝶,都不过是她一相罢了。”
一人痛心疾首:“你们虽已离开故地千年,好歹也还是我们巫族人,怎麽在此般要事上,竟然向着她们?”
“哪里向着我们了?分明更是一派胡言,忹生穿凿!”
妘不坠早已循声过去,卧在那屋顶上,饶有兴致听三人争论不休。
那人又打圆场:“争这个多没意思。”
“那你说,什麽有意思?”
“不如,听我讲一个——你们绝对意料不到之事。”
二人果然被吸引住:“什麽事?”
那人神秘道:“此事是前些日子掌门与几位长老无意间卜出来的,她们都还拿不准,再卜却再也卜不出来了。我刚好听到一些,只与你们讲了。你们就当做不得真的闲话听听,可千万不要外传!”
一人急道:“你倒是说是何事呀!”
那人压低声音:“听说,当初开天之时,有混沌之地未能劈开,当了漏网之鱼。”
二人吃惊:“漏网之鱼?”
妘不坠听得此一词,浑身忽而一颤,险些从屋顶掉下去。
“啪!”
瓦片滑落,坠地上清脆一声。
“什麽人!”
三人警觉,当即出屋察看。妘不坠连忙敛住气息,飞快跃下屋顶,寻了处旮旯躲下,便听一阵脚步渐渐近来。
她环顾四周,猫着腰鬼鬼祟祟贴墙而行,拐进一处死角,欲翻墙离开。
“这边也没有。”
低低一声从不远处响起,而後又往这一处死角走来。妘不坠无奈,却已无路可逃,只得紧急翻翻找找,从怀中摸索出一张匿形符。
符文一亮,妘不坠身形顿时隐在风间。可惜夜色之中,那瞬息微末光亮尤为醒目,虽只一刹,仍被那人敏锐觉察。她凛然擡眼,听得琅然一声,一道霞光已飞旋而出。
“谁在那里!”
妘不坠心道不妙,本能闪躲,可此地实在狭窄,又被霞光截去去路,一时陷于十分被动之势。
其馀二人听得声响,亦从小院另外两边赶来。妘不坠将心一横,伏身躲过那道霞光,前翻立稳,提气向那万籁门徒子身旁疾冲而去。
那万籁门徒子只觉身旁一道疾风蹿过,急急拨弦,弦音如罗网铺开。妘不坠本已凌空跃起,却觉灵力一滞,顿时摔落。
另外两人也已赶至,恰闻摔落之声。于是听声辨位,各持法器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