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和美知都流露出惋惜的目光,以为他会在说什么结尾,譬如“没关系,我能适应”,或者说“我会再接再厉”,或者“我放弃了”,诸如此类,一个正向或者起码释怀的结尾。
接下来什么都没有。
像生活中很多事一样,戛然而止-
喻劲在郁青公寓沙发上睡了一个星期,郁青有过把他叫进来睡床的想法,不过成人就是没小孩那么天真,他大概率很难管得住自己,分开点反而各有空间。
郁青脖子有伤口不能碰水,不能淋雨,得用浴缸。
她本来就是泡澡大户,不过这回连泡久了也不能,总被喻劲掐时间敲门,怕水汽进伤口里。
拆完线那天,她跟喻劲去超市买东西。
喻劲看上了一只陈列的泡澡小鸭子,明黄身体暗红嘴巴,眼睛像旧式卡通大黑眼,是小孩才会买的玩具——还故意将小鸭子放到浴缸边上。
郁青洗澡时悄悄放它在水面飘一会儿。
再过了两天,喻劲收到快递,郁青才知道那鸭子是干嘛的。
这天,郁青脱完衣服,躺在浴缸里,将小鸭子捏过来放在水面,谁知刚一放到睡眠,突突突从尾部喷出明黄色液体。
还没搞懂发生什么,喻劲敲敲门,适时从外响起他的声音:“我刚在小鸭子身体里放了点网上买的原料,遇水就会喷汽。你用了吗?”
“……”
看着有点像窜稀。郁青有点无奈:“多久停下来?”
“十分钟。停了你就出来。”
还算好了时间。
郁青将一抔水浇到自己肩膀,目光落在小鸭子上,看习惯了,就像只在海面上徐徐燃动的游艇,自己有着行进方向,而不是随波逐流。
可能这片“海域”对它来说大了些,它找不到陆地。
隔壁还是会传来情侣说话的朦胧动静,这段时间喻劲来了动静大,那边大概也发现这里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反而小了很多。
每次郁青躺在浴缸里时都会想很多事,这会儿她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想,盯着“窜稀”的小黄鸭行进。这段时间,她的心格外的轻。
十分钟,郁青擦干身体出来。
喻劲坐在沙发上,抬眼扫了下挂钟:“这回准时。”
郁青问:“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妈,我们的事总要告诉她。”
“你来定。”
“那就这周六。”
“可以。”
“结婚后,你想住哪?”喻劲问。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提过结婚这个词。现在说出来并不令人惊奇或感违和,似乎这就是下一步。
像枚烟花。
之前悄无声息,下一秒在夜空爆开。
“我搬过去跟你一块住。”
“好。”
郁青这才把左手捏着的小黄鸭拿出来:“你也要玩一下吗?”
原料用完了,再玩得填充。
“我没你那么磨蹭。”喻劲关了电视,也准备去洗澡,走到郁青身前,又将她手里的小黄鸭接过来:“不过,可以试试。”
嘴嫌体正直。郁青想-
所有盛大的仪式都让郁青感到尴尬。
包含多人过生日、走亲访友、聚会、求婚、结婚,尤其以结婚典礼里的闹新郎环节、播放相爱PPT环节、极力渲染父母养育之恩等环节。
幸好这些全都没有。
即便现在郁青想法改变,没那么抵触。
和喻劲的婚姻来得悄无声音,当然他们没立刻去领证,只是默认而已。
结不结婚似乎也无所谓的。如果不打算要小孩的话。
周六,喻劲将郁青带回了家。
当然,对林秀莲的说辞是他们会结婚,而且即将领结婚证。
林秀莲自然很是惊讶,毕竟在上个月都没见到他们要复合的迹象。
结婚也就算了,还不打算要小孩?
“喻劲,你是认真的吗?”林秀莲右手方在桌面上,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跟当初她发现喻深性向的体会是差不多的。